裴闞尋側頭看著他,明顯是在用眼神問:你幹嘛?
「不是,這個真不能送。」薛步嶼有苦說不出,咬了咬牙,乾脆說實話了:「裴闞尋。」
他嚴肅道:「你如果送這玩意兒,你這輩子都追不到妹子了。」
「我也不是想用這個追她。」裴闞尋喃喃自語,竟意外顯得有些落寞:「匿名送過去,只是想提醒她注意健康。」
他沒打算圖什麼,甚至沒打算讓簡霧現在知道他這麼個人。
畢竟,他馬上就要畢業了。
只是裴闞尋的這封『情書』到最後也沒有送出去,薛步嶼怎麼也不肯還他。
後來,『情書』就一直放在他那裡了。
還是重新見到簡霧勾起了薛步嶼不少過往的回憶,才想起來當時在高中裡的那麼一出出。
說實話,其實裴闞尋喜歡上一個女生的時候,和大多數男生也是沒有什麼分別。
會不安會焦灼,偶爾也會有些顯得很幼稚的舉動。
但這都讓他更像一個活生生的,才二十歲左右的少年。
甚至他還會給悄悄的給喜歡的姑娘起外號——叫什麼企鵝姑娘?
薛步嶼回憶起來都有點被逗笑的感覺。
現如今裴闞尋又重新找到他的『企鵝姑娘』了,他還真有點期待他這回能不能把人追到手呢。
「阿尋,說說。」薛步嶼從記憶裡抽身,饒有興致地推了推裴闞尋的肩膀:「你怎麼和簡妹子重新遇上的。」
裴闞尋像是有強迫症似的摳著手上的膠帶邊緣,淡淡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
「簡妹子也是寧大的?那她學習挺好啊。」薛步嶼眼睛微微瞪大:「那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之前?之前有什麼好說的?
簡霧比他晚入學一年,雖然自己一直都有在刻意留意著她,但始終都沒什麼藉口去接近。
就像他悄悄喜歡簡霧這件事情的縮放一樣——他始終在門的邊緣徘徊,不敢敲門進去,只敢偷偷窺探。
有些事甚至是連薛步嶼都不知道的。
例如裴闞尋上了大學後也曾經偷偷回實驗去看過簡霧,而且……還不止一次。
那都是最為隱秘的少年心事。
裴闞尋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喜歡簡霧。他只知道他覺得她很可愛,自己很想看到她。
薛步嶼曾經問過他,怎麼就能確定這種情緒是喜歡。
可裴闞尋就是知道的很清楚——他迄今為止不算漫長的人生裡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而且是對別的女生都沒有的感覺,怎麼就不算是喜歡呢?
裴闞尋從來就不是那種會猶豫的人。
想做什麼,在下定決心之後就會制定詳細的計劃表去實施,可唯獨在簡霧的事情上躊躇不前。
從不認識到現在還算『熟悉』,他依舊是不懂女孩兒心裡在想什麼。
就例如現在。
裴闞尋感覺簡霧是生自己的氣了,但她為什麼生氣,自己又該如何去哄,他像只無頭蒼蠅,對此一無所知。
薛步嶼看出他的糾結,忍不住輕輕笑了下。
不過也就笑了一下便收斂,然後假裝不經意的,幽幽地說:「反正我要是惹別人不開心了,肯定去打滾兒求原諒。」
打滾兒?
裴闞尋皺了皺眉。
「嘿,誇張說法罷了。」薛步嶼聳了聳肩:「但你總得做點讓她開心的事兒。」
「簡霧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你知不知道?」
在他的點撥之下,裴闞尋長睫微動,一瞬間感覺福至心靈。
簡霧喜歡的……她喜歡果汁汽水,垃圾食品,還喜歡泡圖書館看各種各樣晦澀難懂的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