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儀殿中群臣肅立,雖官他們經歷過無數次家升殿,但這一次卻稍顯不同,年輕的官家終於擺脫了太后的臨朝聽政,實際掌握了屬於帝王的親政之權。
這對文官來說是無比欣喜的,但對於殿中的外戚來說卻是有些彷徨,太后在的時候他們多得庇護,眼下換了官家也不知前途命運如何。
趙禎坐在御座之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已經二十四歲的他這才突然發現自己“成年”了。
朝臣們接連上奏,請求趙禎親政,而趙禎推辭,這一幕與在西廂之中推辭張士遜與李迪的上奏一模一樣。
葉安站在朝臣之中看著這一切,原本他擔心的權利交接並沒有想象中的驚心動魄,相反而是一種極度平靜的過程。
倒是覺得宗室們位列橫班的欣喜模樣有些奇怪。
將目光落在宗室之首趙元儼的身上,這位廣顙豐頤,嚴毅不可犯的八大王同樣是滿臉的欣慰,只不過在這欣慰的表情之下,卻方式一雙緊握的雙拳……
宗室對天家出手,這是不可饒恕的罪過,但可惜的是難以找到證據,時疫彷彿空氣一般突然在宮中消失了,自從劉娥病重後,便再無一人染病,甚至連原本染病的宮人也消失在了皇宮中。
有人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豈不知這才是最大的破綻。
殿中上演了趙禎的母慈子孝,上演了官員們的“國事當先”,君臣之間一片祥和,宗室外戚老實本分。
若是不知背後一切的旁人看了,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場致君堯舜般的尋常朝會。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忘了劉娥的遺體還停駕在寶慈殿中等待入殮下葬陵寢,她是大宋的太后,需葬入先帝趙恆的永定陵中。
簡單的升殿很快便結束,這是朝臣們迫不及待的第一次向趙禎上諫親政,接下來還有兩次,葉安知道今日必定無果,便在退朝後悄然離開。
明日朝會才算是正式朝會,屆時朝臣們將要上奏充滿溢美之詞的書表以歌頌劉娥的功績,同時再次懇求趙禎親政。
大宋的權利交接這才要開始。
漆黑的夜色之下是朝臣們興奮的神情,即便太后駕崩這種舉國悲痛之事,也難掩他們臉上的喜悅。
官家終於親政了,文臣們一展胸中抱負的機會也終於來了。
只不過眼下的文臣中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隨著趙禎親政,大宋也將迎來最大的“人事變動”,有些出外的人即將回朝擔當重任,而有些朝中重臣也要“挪窩”以便退位讓賢了!
好在這些事與葉安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他回朝之後也只是加官兵部員外郎,文散官位居從三品的正議大夫,沒有差遣官,倒是有一個資政殿學士貼職,勳為九轉從三品的護軍將軍,爵依舊是雲中郡侯這個開國侯。
說出去是好大的名頭,可實際上並無任何正職與差遣,可謂是妥妥的“閒雜人等”,至於劉娥臨死前賜下的“提舉皇城司諸事”,只要趙禎一日沒有下旨,那便是個空白支票而已。
相比那些急於得到重用的朝臣,葉安反倒是無所謂,畢竟差遣官也就意味著更多的責任,葉安並不覺得眼下的情況自己需要擔當起什麼“大任”。
不如在家中逗弄閨女要來的開心,這麼多年來自己在甘涼忙活,與秦慕慕見少離多,現在有了女兒“顧家”自然成了第一位的“要事”!
普惠商號在涼州城已經逐漸壯大,甚至規模堪比東京城中的總號,自己回京之後,普惠商號在西北也要好生髮展才是,至於東京城的總號亦要好生經營。
在葉安看來,普惠商號以及格物才是重中之重,雖然重心偏移到了西北,但中京城依舊是大宋的政治,文化,經濟,軍事中心。
不能在東京城中搞的東西就放在西北,能在東京城搞的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