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接風宴”被葉安搞成了“誓師大會”,這讓範子淵頗為無奈,但看到葉安三下五除二般讓這些“滑頭”們小心謹慎,還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
酒這東西最能促進人之間的感情,葉安與範子淵兩人本就關係不錯,推杯進盞之下,範子淵帶著玩笑的口氣道:“你這上來便給司農寺大小官吏一個下馬威可不妥當啊!”
葉安並不在意,他知道這是範子淵批評自己太過急功近利,笑著對他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難道就不想成事?你也該知曉推廣良種對大宋意味著什麼!”
這話算是擊中了範子淵的心房,大宋官場上的作風一向如此,有時候不是主官不想做事,而是下面的小吏難纏,想要驅使他們一般都要恩威並施。
也正是應了那句“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官吏,官吏,有官有吏,這些小官小吏可不管你高高在上的主官有多威風,他們是衙門中的重要所在,少了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小吏,一個衙門都不一定能執行。
所以即便是葉安有了任免之權,但依舊少不得依靠他們,司農寺政務繁雜,且多需要實際派人操作,上林、太倉、鉤盾、霢官四署及諸倉、司竹、諸湯、宮苑、鹽池、諸屯等監。想要任何一個所在的賬冊都需要派遣分管案牘的小吏去取,根本離不開,若是罷免一個,自己去尋,猴年馬月也不一定能找到!
何況還有京中百司官吏的祿稟、朝會、蔡祀所須每一樣都有專人負責,別看這些小官吏們平時閒散懶惰,可對於其中的開支用度卻是早已熟爛於胸。
業務技能可以說是一點也沒有荒廢,至於葉安為何知道這些,邊上的周光祖功不可沒。
在不知不覺中他已成為葉安在司農寺中能用的左膀右臂之一,這個小吏很聰明,知道葉安絕不會食言,更清楚一位年僅十七歲的司農寺少卿意味著什麼。
這段時間不求回報的幫助葉安所為的也是更大的彙報,葉安當然不會虧待他,無論他是否帶著目的性,總比那些懶惰的傢伙們要好的多。
今日敲打了在場的小吏,自然也是讓他們好好做事,很多人看向了周光祖,他的所作所為誰不清楚,之前還有人笑他傻,葉安在朝中幾次起落,甚至還掛冠而去,但現在看來這年輕的葉侯深的聖人與官家的信任,前途不可限量啊!
最關鍵的是他有能力,能做實事,可比範子淵要厲害的多,即便是年少也隱隱壓過範子淵一頭,不少人後悔不迭,大呼周光祖運氣好。
豈不知周光祖當初也是放手一搏,當時的他已經被葉安逼入絕路,裡外不是人的處境之下,要麼得罪範子淵,要麼得罪葉安,最終他選擇了投靠葉安以獲得庇護。
事實證明他們這些小吏在高階官員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範子淵見葉安庇佑周光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不願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無論是範子淵還是葉安都不可能止步於司農寺,更不可能止步於司農寺少卿這個位置。
這場“接風宴”成功被葉安變成了“誓師大會”,待酒宴散去之後葉安便說到做到的把賬給結了,惹得付錢的鐵牛很是不爽,在他看來這錢就該是衙門出的,怎生讓自家侯爺出了?!
範子淵跳上了葉安的牛車,看著閉目養神的葉安撇了撇嘴道:“你這小子當真是奇怪的,就算不用這般的手段,咱們照樣能驅使他們啊!畢竟司農寺就你我二人這倆個少卿,他們敢不聽?”
葉安捏了捏酸澀的鼻樑,微微苦笑道:“既不想給馬吃草,又想馬兒快跑?皇帝還不差餓兵嘞!再說該給的東西就應該給人家,有能者不該被埋沒在小吏之中。”
範子淵奇怪了看了一眼葉安,隨即搖了搖頭,到現在他也不同意給這些小吏出頭的機會:“官員皆是透過科舉入仕的,即便是恩蔭或是舉茂才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