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朗朗上口的讀書聲在書院上空迴響,王溫有些愜意的靠在搖椅上,不時的跟著讀書的韻律搖頭晃腦,他是沒想到葉安居然如此擅長教學生,尤其是這三字經,雖然看著簡單,但其中卻蘊含著大量的典故和做人的道理。
端著茶盞的葉安走了過來,隨手把銅壺放在了紅泥小爐上:“縣尊往常也這般的閒暇嗎?”
聽出了葉安語氣中的不滿,王溫嘿嘿一笑道:“嘿,看你這模樣便不知曉縣治的,秋收過後,百姓冬藏,田地捯飭好了,去年大旱,今年地裡的墒情倒是不錯,只要今冬能降下一兩場瑞雪,明年必定豐足,本縣自然無事啊!哦,對了你不光你知曉水利之妙,本縣也已經修繕過水渠溝壑,你還有何話說?”
“縣尊都說完了,小侯還有何話可說?!”
葉安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對於王溫的到來他並不反對,但連著幾日在學堂中紮根實在是讓人覺得他無事可做了。
好歹也是陽城縣的縣尊,他的到來也意味著葉安要常常陪在他邊上,這是文人禮節,也是官場上的規矩,葉安雖然是開國侯,但畢竟身上沒有了差遣,無官一身輕是不假,但官場上的規矩卻不能丟。
倒不是他不想陪著王溫,而是耽誤事啊!
一次兩次倒是可以,你天天來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你來也是可以,最少上去客串一下,葉安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何處,對儒家的經典他遠沒有王溫來的紮實,但王溫死活不願意去授課,用他的話來說:“本縣乃是童生試的主官,豈能親自講學?這便成了他們的坐師,不妥不妥!”
葉安無奈的說道:“那你來幹嘛?就是為了來聽這鄉村之間的孩童之音?”
“鄉野聖音豈不大美?!身處聖人之言,聽聽這稚嫩童聲,我文道昌盛如此啊!這經文甚至可為讀書人的本經,刻進骨子裡,一輩子帶在身上啊!你也是文道出聲,一篇《原道》被你視作本經,難道不是如此嗎?為何我現在感受不到你對文道的執念,心中彷彿把文道作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器物,這便是不妥的。”
王溫同樣不滿於葉安的態度,現在的葉安把文道當作一種器物,供他揮使的工具,這是在故意點他!
葉安也明白了這一點,看向王溫微微叉手一禮道:“多謝溫平先生提醒,長生受教了!”
王溫回頭看了葉安一眼,既然說出了自己這幾日憋在心中的話,到是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你是打算用儒學輔佐你的格物之學是嗎?”
小小的壁壘被打破,葉安卻反問到:“長生有些不明白,格物難道就不屬於儒學之中嗎?也是文道的一部分啊!”
王溫微微一笑,起身拎起銅壺給茶壺續水,清茶倒出抿上一口道:“是嗎?我可沒有發現,格物與儒學不同,你自己說是其在文道之中,但誰也不會這麼覺得,兩者之間太過突兀,儒學甚至不能同格物合流,不是嗎?”
王溫抓住了葉安的痛點,也是他一直在尋求的東西。
“格物一旦離開儒學便什麼都不是,你的家學頗為奇怪,有儒學亦有格物之學,故你自己可以做到,但這些孩子卻無法做到,他們會陷入兩難的抉擇,不知該走儒學這條路還是該走格物這條路!”
王溫看向葉安,話語中不在那麼溫和,相反而是咄咄逼人,誓要把他逼入角落。
“溫平先生覺得長生該如何?!”
“該早早告訴他們,讓這些孩子自己選擇出路,也該涇渭分明的擺清楚儒學與格物,你若是長久模糊,對你所需並無益處,你只想打著儒學的名頭傳授格物,但你可曾想過依附於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