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有些好奇的看著在樹林裡時隱時現的身影以及曹儀放肆的笑聲,至於邊上的範雍卻是在讓跟隨自己多年的老管家錘著腰,這一路下來能休息一番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奢望了。
“陳大官,你說葉安穿著那東西能躲過曹家那些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廝殺漢?”
陳琳回頭看了範雍一眼,微微苦笑道:“說來讓範侍制笑話,某家擔心的不是葉安會被發現,而是擔心曹家的老兵遭了殃,他葉安絕不是等閒之輩。”
範雍微微一笑:“哦?之前老夫便聽說他能力搏死士,但卻從未見過,眼下算是瞧見了這小子的勇武來。”
“勇武?若是範侍制這般想那就錯了,這小子那裡來的勇武!多的是手段和詭計!皇城司的人都在他的機關陷阱之下吃過苦頭的!”
“哦?!”範雍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那倒是有些意思,有些意思!”
陳琳嘿嘿的冷笑:“文臣不像文臣,武將不像武將,這樣也有意思?”
範雍雖然不是那種極為聰明的儒家士大夫,但架不住他屬於文官集團,看向陳琳冷笑的模樣便搖頭道:“你不知曉,越是這樣越好,他葉安家學特殊,雖是我儒家之學,但卻非於尋常的儒學,而是以格物為主,又兼具各家,實乃讓我輩驚歎也!”
“出來!!”
一聲驚叫響起,讓陳琳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他是知曉那幾個曹家家將的厲害,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好漢,誇一句軍中精銳也不為過,但到了他葉安的手中還是著了道。
“看來長生的本事還是有些出人意料啊!不夠也是好事,王公和呂公一直覺得,文臣或許能有一二的改變,而契機就出在這小子的身上。”
“哦?沒想到你們這些大頭巾也有了別的打算?先帝說過,儒學最不擅長的便是改變,怎麼你們打算有所改變了?”
範雍微微點頭,算是贊同了陳琳的話,當然更多的是在贊同真宗皇帝所說的話。
“儒家之學最不擅長改變,這話是先帝看的透徹之有感而發,但儒學雖不擅長改編,但卻最擅長包容並蓄!別忘了,他葉安的家學可是自認為我儒學支脈,乃是同氣連枝,如何能算是異學?那便是我儒家之學啊!”
聽了範雍的話,陳琳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他發現自己忽略掉的一個問題,王曾和呂夷簡在下一步大棋,這是儒家的一步棋,也是文臣的一步棋,這也難怪為何王欽若沒有跳出來反對葉安擔任這個體量安撫副使,若是葉安與範雍這次指揮曹儀成功平定環州之亂,那結果便是證明了文臣領兵是完全可行的,而樞密院只需要挑選將領便好!
現在的樞密院還曹利用說的算,但為何是他?那是因為聖人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之前中意的張耆因為他的身份被文臣反對而作罷,現在的一切都在說明文臣這次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相對於一般的文臣,無疑葉安最適合作為敢於兵權的助力,陳琳心中猛然一驚,看向範雍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若非葉安太過年輕,這次的體量安撫使會是他?!”
範雍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大官在說什麼?老夫不知曉啊!”
見範雍在這裡裝傻充愣,陳琳微微皺眉的盯著他道:“你為何要告訴某家這個訊息?按理說你是文臣不該…………知曉了!”
陳琳說著說著便明白了範雍的用意,很簡單他就是要透過自己的嘴去告訴聖人,文臣即使要獲取兵權,只有這樣才能保大宋兵權不會旁落,才能讓大宋的兵權徹底不會造反。
至於文臣自己,他們是不會造反的,沒有必要造反,他們的任命完全由官家說的算,即便是入主樞密院也不過是調兵遣將,為官家作顧問之責罷了。
“所以你們不是要的兵權,而是想要樞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