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那女人連聲推辭。
「吃吧!現在天熱,包子也不好存放。一個包子不值什麼。」姥姥從裡面出來,也幫著勸道。
女人低頭想了想,從褲兜裡摸出五毛錢,放在桌上,不好意思的說:「這是稀飯的錢,包子的錢……我下次來再給你們。」
「不用給,真的不用。」
「我沒帶那麼多錢,下次給。」她的語氣很堅定。
姥姥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收了桌子上的五毛錢。
女人不緊不慢的餵著孩子。她在家大哭了一場,哭到最後居然睡過去了。女兒獨自在房裡玩耍,等她醒時來,才發現錯過飯點很久了。女兒肚子餓,又哭又鬧的,家裡什麼吃得都沒有,現做也來不及,只好出來買碗稀飯先餵著。
餵了大半碗,孩子飽了,不吃了。那女人幾大口將剩下的稀飯灌進自已的肚子,對舅舅和姥姥道了謝,這才抱著孩子起身走了。
舅舅跟著到了店門外。
此時已經九點多了,小鎮上的人歇得早,街上幾乎沒什麼燈光了。小鎮不像大城市那樣街燈多,雖然也有,但不少地方都是一片陰暗。
舅舅手扶在門口發光的招牌燈上,輕聲說:「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關燈。」
那女人又回頭道了謝,這才大踏走的朝著家裡走去。
招牌燈雖然照不了太遠,但好歹是個亮處。女人穿到街對面,走出好遠,回頭看,舅舅仍然望著這邊,招牌燈還亮著的。
舅舅一直等到她的人影實在瞧不見了,又多等了兩三分鐘,這才關了燈,閉了門。
舅舅將桌上的碗筷收起來,拿進廚房,姥姥接過碗,幾下就洗乾淨了。
姥姥收拾完廚房的活,舅舅把店面也收整乾淨了,兩人一起往樓上走,姥姥突然說:「剛才那女人你認識不?」
「不認識。」舅舅一般都是悶頭幹活,雖然也常和客人交流,但不比女人那麼訊息靈通。
「哎,她也是個可憐人。」姥姥嘆了口氣,「她叫陳燕,今年32歲。她老公不久前才意外死了,聽說是個酒鬼,喝醉了常打她。前段時間半夜喝醉了,倒在街上,沒人發現。等早上有人看見時,早就死了,聽人說是因為臉埋在他自已的嘔吐物上面,活活憋死的!」
「哦?」舅舅大吃一驚,這種死法,真是……
「她32了?孩子還這麼小,是第二胎嗎?」舅舅問道。
雖然國家的計劃生育很嚴格,被發現會被單位開除。但對於農民或生意人來說,多生一個就是罰款的事。只要你交得起罰款。
「哪啊,這是第一個,聽說為了生孩子的事也和婆家鬧得不愉快。結婚十多年了,這麼大了才生第一胎,不知是怎麼回事。」
「哦。」舅舅聽了,便不再言語。
蘇珊開學了。這是高三的第一學期,進校的首件事情就是搬教室。對的,她們要搬到高三那一棟去!
高三這棟樓明顯比高一高二的檔次要好一些。高一高二那邊,每間教室只有四臺吊扇,這裡每間有六臺吊扇。一進去,就覺得格外涼爽。
陳誠意感嘆的說:「學校對高三是真愛啊!你看這風扇,這燈光!我怎麼覺得這日光燈都比原來的亮呢?」
蘇珊覺得好笑:「你這是心理作用吧?」
「哎,」陳誠意嘆了口氣,「輪到我們進這座牢房了!」
「你好,牢友!」蘇珊伸出手。
「哈哈!」
趁著搬教室,王老師把座位也調整了。蘇珊很高興,因為陳誠意就在她背後。王老師把她心目中的好苗子都集中在教室中間這一塊。
劉之泉雖然人高馬大,他居然也擠進了中間這一塊,和蘇珊隔著幾個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