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宏皺著眉,仔細聽著。
文詠看他不像剛才那樣暴怒,接著勸道:「再說了,她年紀也不算小了。帶著個女兒多難嫁?老家有句俗話『寧跟討飯的娘,也不跟當官的爹』。把彤彤給她,反正她一手帶到大的,自己親生的女兒,她難道會不盡心?你擔心什麼!」
陳志宏的眉頭稍微鬆開了一點點,「帶著女兒不好嫁」這句話打動了他。不管是優秀還是差勁的男人,都有一個通病,哪怕我不要你,你也得苦苦替我守著,想著我,愛著我,哪怕我看也不會看你一眼。他們男子漢的自尊心使他們都喜歡看到這樣的事情。
「如果你想彤彤了,讓她每年寒暑假的時候過來這裡玩一個假期。就算她跟了她媽媽,姓的也是陳!難道就不是你女兒了?」
陳志宏的眉頭又鬆了一些,心情放鬆下來,主動摩挲起她的肚皮。
「那我每個月給她匯點生活費。」他已經被打動了。
「每個月寄多麻煩!」文詠不贊成,「要不這十萬塊你就不和她分了,全給她。彤彤在老家,一年能花多少錢?十萬塊足夠了。」
並不是文詠多大方,而是以陳志宏目前的賺錢速度,十萬塊也就兩個月的事情。有時遇上旺季,一個月就賺回來了,這一筆帳她會算。就算陳志宏去分,最多也只能分五萬。用五萬抵消掉女兒的撫養費,怎麼算也是划算的。
「你倒大方。」陳志宏笑著斜她一眼。
文詠趕緊笑了:「吃虧就吃虧吧,那總是你女兒,難道看著她餓肚子?以後我們好好過就行。」
陳志宏的腹稿打了一篇篇,設想了一遍遍。誰知……
他特意挑在晚上11點給神從穎打電話攤牌。為了這次的會談,他連文詠也避開了。此時,文詠正坐在麻將桌上,玩得不亦樂乎。陳志宏隨口說要去買點零食,便出了麻將館,溜回家,想著神從穎該下班回到家了,這才打過去。
「從穎,要不……我們離婚吧?」陳志宏心情忐忑地說完這句話,生怕接下來會聽到神從穎的大哭大鬧,趕緊將事情推到神從穎的頭上,「你看,你一個人跑回家。我叫你回來,你也不肯。我們現在這樣,還不如離了好,你覺得呢?」
「你覺得呢」這四個字帶著明顯的討好味道。說完,陳志宏就心跳如鼓地等著她的回答。
「哦。」神從穎靜靜聽完,就回了一個哦字。
陳志宏霎時感到很失望。說好的大哭大鬧呢?立誓死也不肯離婚呢?哪怕痛罵他一頓也好啊?這麼輕飄飄的一個「哦」字,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前些天的內疚全餵了狗了!
失望過後,陳志宏忽地又暴怒起來。
她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趁著離開他的這段時間,找到第二春了?所以才這麼冷靜?陳志宏怒火上頭,痛罵起來:「你d!是不是背著我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不然怎麼答應得這麼痛快……」
神從穎趕緊將手機從耳邊移開,按了擴音,放在一旁,走到梳妝檯前開始梳頭。
她下班回到家,剛洗好澡,晾好衣服,還沒來得及梳頭,就接到了這個電話。這個結果不算太出人意料,當初她也這樣設想過。最近陳志宏的苗頭不對,但她離得遠,管不了也不想管。不過,這肯定加速了離婚的進展。要不然,以她的想法,她還以為這離婚最後得由她提出來呢!
像陳志宏那樣的懶人,只要有麻將,其他的事情怎麼會放在心上?他能主動開口說離婚,必然是有新情況。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了。管他是新情況還是舊情況,那都是他的事情。
神從穎梳著頭,神經有些麻木。陳志宏的罵聲從手機裡傳出來。他還是老樣子,一動怒罵人就是粗口連篇。神從穎突然慌亂起來,沒防備手上的動作。突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