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工作時也很認真啊!為什麼他看不見?
張莉莉越想越委屈,眼眶裡的水珠慢慢聚集。張慶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認識她這麼久,還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不敢再撩撥她,輕聲問道:「要不我們去喝酒吧?我好幾天沒喝酒了。」
張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大庭廣眾之下,特別束手束腳。此時,他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借酒澆愁,至於後半句,不好意思,他書讀得不多。
時間才剛剛四點半,上班的人們還沒下班,擺攤的小食販們也還沒開始上工。張慶騎著他的電驢,帶著張莉莉在附近兜了好大一圈,也沒找著一個好地方。酒吧沒開門,飯館的晚市也還沒開張,就連想去攤上吃燒烤,老闆都還在家串菜呢!
沒辦法,最後只好買了些零食,一打罐裝啤酒,然後往最近的公園奔去。
幸好,公園的人不多。兩人找了處寂靜的角落,在長凳上坐下來,將食物和啤酒擺在座位中間。張慶拉開兩罐酒,一人一罐。張莉莉也不嬌情,接過來和他碰了碰杯,一口氣悶掉了半罐。
張莉莉不說話,微微低著頭,吃著花生米,喝著啤酒。張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下午張莉莉那副要哭的模樣,著實把他嚇著了。兩人都不吭聲,各自吃著零食,喝著酒,間或碰碰杯。吃東西的沙沙聲,就像夜晚的春蠶啃食桑葉一樣,在這個冷僻的角落裡,顯得格外清晰。
不多一會兒,酒已經喝了半打。這兩人都是酒中豪傑,一打啤酒根本不在話下。張莉莉心情不好,喝過的易拉罐隨手一扔。有時準頭不夠,不能準確投進放在腳邊的那個充當垃圾袋的塑膠袋,張慶就會彎腰撿起來,然後放進袋子。
張莉莉漫不經心地剝著花生殼,將花生粒扔進嘴裡,殼隨手一扔。很好,有一片殼落在了垃圾袋的外面。張慶像個忠實的僕人一樣,馬上彎腰撿了起來,放進垃圾袋。張莉莉看得有趣,快速剝了幾個殼,又是一撒,這回用了點力氣,花生殼四處都是。張慶毫無怨言地又開始彎腰了。
趁著他彎腰的時候,張莉莉多剝了幾個,加上之前被放在長凳上的花生殼,有小小的一捧了,手一揮,全數澆在張慶低著的頭上。
張慶顧不上撿殼,保持著蹲身的姿勢,斜眼看著她,沒好氣地說:「你在別人那裡受了氣,就拿我出氣!」
「撲哧」一聲,張莉莉笑了,動手將他腦袋上的殼拂下去。
張慶抖抖腦袋:「別再亂扔了。要不你騰一個零食袋出來,就放在凳子上,專供你扔垃圾。我這老腰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一邊說,一邊將四下散落的殼重新撿進垃圾袋。
「你比我還小几個月呢。這就不行了?將來怎麼找老婆?」張莉莉一面說,一面聽話地騰出一個零食袋,就放在自己面前。
張慶不理會她的挑釁,撿完垃圾,拍拍手,坐了回去。瞧著張莉莉的臉色稍霽,壯著膽子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你這幾天是怎麼了?」
張莉莉不吭聲。
張慶想了想,他對她示好已經好幾個月了。約她吃飯,她會出來。人多時肯出來。人少時,哪怕只有他一個,她也願意出來。她的心思他知道。不管結果如何,他打算在今天做個了斷。如果真不成,那他也只好算了。
「是因為劉玉維吧?」張慶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在討論天氣一樣。
張莉莉斜睇他一眼,不作聲。
「你還是別想著他了。在這個公司,他有好感的,不是你。」
張莉莉的回答是,一個花生殼扔到了他身上。張慶不以為忤,淡定地撿起來,放到她面前的垃圾袋裡,繼續說道:「這沒準是件好事呢!」
張莉莉瞧了他一眼,等待他的解釋。
張慶猶豫好半天。沒辦法,老婆和朋友,只能選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