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便是鞭炮轟鳴慶開工,大家歡樂鼓掌,氣氛熱烈高漲。
奠基儀式結束後,領導們互相握手致意完畢便先後紛紛乘車離去,譚稷明來時沒帶司機,那司機家中臨時有事請假了,他便自己開著車過來。
這會兒也準備走了,他腳剛抬起來,卻被白楊一把拽住。
「這兒景不錯,咱去看看?」
譚稷明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你要喜歡就慢慢兒看,我得回了。」
「別介!」他掏出支煙遞給他,「不差抽根兒煙的功夫,你說你一天跟一機器人兒似的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有什麼意思。」
「誰不是這樣。」
他說著,卻也承他的煙。
白楊掏出火機替他點燃,再掩了風給自己也點燃。火苗劃拉一下碰著菸頭,白楊才抬了下巴吸了一口,這一抬頭卻被驚了一跳。
「我草!」
譚稷明也抬頭,只見對面黃土上站著一姑娘,兩汪鼻血正順著秀氣的鼻腔往外爬湧。
☆、71
兩指夾煙的譚稷明頓了頓, 皺著眉朝那姑娘走了過去。
項林珠裹著菸灰披肩, 白色緊身褲下套著雙小皮靴,她前一秒還保持溫柔可人的笑容, 像一從天而降的仙女般立在這黃土之上,下一秒卻被突如其來的鼻血弄得狼狽至極。
因這猛然的意外,她慌亂之下本能的趴著肩不讓鼻血滴在身上, 卻被走近的譚稷明扶著下巴將她整個上半身都仰起來。一旁的白楊愣了愣, 跑去車裡拿了盒紙衝過來。
他站在二人身邊,一邊猛抽了紙遞給譚稷明一邊感嘆:「譚家遠房親戚,您這齣場方式忒別致了。」
卻見譚稷明一邊忙碌著幫項林珠止血, 一邊斜了眼風寒著一張臉看他。
白楊知事情敗露,看天看地看項林珠:「哎唷,瞧瞧這血流的,趕上黃河大決堤了, 阿珠你這是虛火旺盛,得降降火。」
項林珠還仰著頭,天旋地轉瞄著天空:「北京天氣乾燥, 我還不太適應。」
「哎唷,可憐的人兒……」
白楊話沒說完, 卻被譚稷明寒如冰山的表情震住,餘下的話也吞了回去。
片刻後血止住了, 二人跟工地的樹下站著。
「怎麼來這兒了?」
譚稷明問她。
「你不見我,見了也不理我,我只好跟著你。」
「跟著我幹什麼, 該說的話那天我都說了。」
她抬起眼眸瞧他:「你把該說的都說了,可我想說的一句還沒說呢。」
他沒出聲,一邊往停車的地兒走去,項林珠趨步緊跟著他。眼看著他開了鎖鑽進車裡,她也順勢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譚稷明拉扯了安全帶給自己帶上,轉頭盯著她看,眼神有些冷漠。
她也扯出安全帶繫上,一邊說:「這裡太偏僻,也沒有別的車,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你捎我一程吧。」
他踩下油門啟動汽車,那車呲溜一下順暢滑過土地,因著最近幾天老下雨,很多地兒未乾,甚至和著稀泥,但他的車速很快,碾飛車胎下的泥巴後前輪卻猛然栽進半米深的土坑裡,汽車就此歇了火……
他間歇發動,油門踩到底也抬不起車腦袋,只聽見轟隆的巨響。那蘊藏在心底的火氣終於上來,他猛拍一下方向盤,嘴裡暗暗啐出個髒字兒。
「拋錨了。」項林珠說,「叫幾個工人過來推吧,這麼猛開不是辦法。」
說話間他已經解了安全帶,冷著眼睛看她一眼:「我知道怎麼處理,不用你管。」
項林珠揚了揚眉,不動聲色開啟車門又走下去。
叫工友來推車的同時,譚稷明撥通了白楊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