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連連求饒,叫囂著:「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那人略微停頓,便聽他接著道:「譚稷明有一老婆,在翔安讀書,你們把她弄到手,要多少錢他都會給。」
「他家很有錢?」
符錢喘著粗氣:「不是一般的有錢,思明路的小公司對他來說只是閒著無聊打發時間,主要為的是在這陪他老婆。」
那人想了想,拎著刀對準他的腦袋:「你要是撒謊,我剁你兩隻手。」
接著這些人又開始謀劃詐譚稷明錢的事兒,但顯然符錢這個提議失敗了,他們不僅沒有找到項林珠,反而去公司威脅譚稷明時還撲了個空。
符錢本想藉此一箭雙鵰,要麼這些人詐了錢放過他,要麼譚稷明出招把這些人送進監獄,可連續幾天杳無音訊他便坐不住了,想溜來探探實情,這才被譚稷明逮個正著,把自己送了進去。
他哄走那些要帳人,逃脫監視後跑去新開發區的地下室藏起來時,也從來沒有想過那個提議是不是對不起譚項二人。
反正人生已經破罐破摔,最壞不過如此。
他唯一尚且有能和良心沾邊的想法就是對待路之悅,他仍然不想花她的錢,不願意被她圈養。雖然他的拒絕和實質現象之間並無良性作用,再怎麼拒絕也改變不了吸毒的惡習,但他依舊堅持拒絕到底,或許是因為,這並無作用的選擇是他僅有的一絲人性,抓住這一絲人性尚且能保他精神上的苟延殘喘。
擁有冒險精神的人生是件暢快事,卻並非事事都需要透過冒險去證明精彩,有些邊界雖不起眼,可一旦跨過便再也回不來。
符錢和路之悅在某種程度來說是同一種人,他們追尋新鮮好刺激,待人處事沒有邊界憑喜好,可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自由和瀟灑須遵循某些不成文的規定才能實現,沒有原則的隨心所欲總會付出代價。
每個人的一生都會碰見許多人和事,自己對於別人的存在感,大部分都因為別人的人生變動而被代謝掉了,爾後不知不覺接著向前走,再碰上新的人和事。
這日子繼續軲轆軸一般向前滾動,漸漸的,一天天過去,一月月過去。
項林珠始終音訊全無,剛開始譚稷明盼著她會忽然出現,哪怕為她的忽然消失而辯解。他也想過去找她,只要願意尋找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找著之後又能怎樣,不僅不能改變事實,或許還要面臨她的鐵石心腸。再三糾纏一個心不在此的人,並不是件有意義的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縱使狂妄自傲的譚稷明,也會因為情傷而變得小心翼翼。
漸漸的,三個月過去了。
那些起伏震盪的情緒也隨著他的性子一樣漸漸沉澱,卻不是不痛的,只是埋進骨血看不見罷了。
那會兒他較往常消瘦許多,每天還按時去公司上班。
少了別有居心的人從中作梗,加上他的心無旁騖,這家小公司在他的帶領下發展得順風順水。
這天上午,連日的晴空高照轉換成陰雨濛濛,季節又一個輪迴,炙熱的天氣稍有緩和。玻璃上的水柱彎彎曲曲滑下,還未乾透時又承接下一滴雨水,視線所及一片霧茫。
譚稷明正伏在辦公桌上看檔案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
他頭也不抬。
周順順拿著訂單推門而入,神色有些慌張,還有些沉重。
譚稷明從她手裡接過訂單看了看。
「什麼事兒,說。」
「今天早上我在街口的飯店吃早餐,遇到前段時間幫公司處理案子的律師,聽那律師說……」她放低了聲音,「符總上個星期去世了。」
譚稷明執筆的手頓了頓,半晌回了句:「知道了。」
周順順唏噓,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