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在零八年就揭示過佳麗鹿角珊瑚的發育過程,一三年左右也已經有人完整研究過浮游附著, 怎麼現在還讓我們搞這些,有什麼意義。」
王飛也勤勞,一邊幹活一邊說:「上次跟他去開會, 會上說要開展關於鋸緣青蟹人工育苗的新課題, 我以為他會帶上我們,沒想到他一字不提,不知道他是什麼打算, 就算不帶我們,我們有什麼辦法,老老實實幹活吧。」
趙國民聽說曹立德有新課題,心中更加不耐, 越發覺得手裡的活沒什麼意思。
三人中惟有項林珠不言語,勤勤懇懇幹著活,不僅不覺得枯燥, 反而越發細緻,生怕哪個環節沒做好。不管是去養殖場提取珊瑚精卵, 還是幫忙他們二人記錄變化過程,甚至洗涮瓶瓶罐罐, 她都沒有一絲懈怠,很認真的對待。
趙國民和王飛都是男生,就她一個女孩兒, 還這麼乖巧懂事,二人也不好多加使喚她幹什麼,有時候還挺照顧她,三人相處得倒挺愉快。
每個週末,譚稷明雷打不動來接她回家,有時閒了也會飛車去學校看她,還總帶著東西去,什麼好吃好玩的,她吃不完總分給舍友,那姑娘沾了不少光,總說她命好,找到個體貼的好男人。
天氣越來越熱。這天恰逢週三,項林珠接實驗室通知去海洋局取標本,那地兒離校本部很近,也路過海峽國際。她念著譚稷明懶散不收拾家,便難得在規律之外的時間回了趟家。
將踏進家門時,便瞧見皮鞋散亂著,外套擱在玄關的櫃子上,往裡走幾步就能看見沙發上亂搭著薄毯,茶几上擱著零散的茶杯果盤,還有半缸子菸蒂。
自從二人在一起,譚稷明也不招鐘點工了,這些活都歸給項林珠幹。每個禮拜,二人重逢的確甜蜜,但一看見屋裡這亂七八糟的景象,項林珠還是很無奈的。
客廳電視還開著,隱隱能看見沙發上坐著一人。
她把皮鞋歸位,又把外套放好,汲著拖鞋往裡走。
「今天怎麼不去上班?你一個人在家也該學著幹些活,老這麼待著有什麼意思。」
說完話,一抬頭看見沙發上的人,她整個人都驚呆了,爾後被羞窘難當充盈著整張臉,燒得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這人,是許久不見的袁偉。
袁偉霎時也很驚訝,片刻恢復正常:「我從這兒路過,就想來看看他,這小子不服管,他爸媽叫我多盯著點兒。」
項林珠尷尬地站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想解釋一下自己的處境,又貌似無法解釋清楚。
袁偉也覺得分外尷尬,先前對二人他只是猜想,等這一猜想變成現實,他竟仍然感到意外。
「你丫到底吃什麼,想清楚了沒?」
換好衣服的譚稷明一邊懶洋洋地發問,一邊從臥室走了出來。
他看見項林珠時霎時高興:「寶貝兒你怎麼回來了?」
這一聲寶貝讓項林珠臉上更加燒熱幾分,手腳似乎是強加在身,怎麼放都不得勁。
袁偉眉上一挑,更加尷尬了,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尷尬個什麼勁。
「那什麼,咱就隨便吃點兒吧,我下午還有事兒,吃完飯就得走。」
「要走就趕緊的,爺又不留你。」他看著項林珠,「去曾厝垵的家常菜吧,你不是愛吃那兒的糖醋魚麼。」
項林珠只得小聲回他:「吃什麼都行。」
袁偉摸了一把後腦勺,極快的適應了自己從遠道而來的兄弟轉變成五百瓦電燈泡。
他混跡社會多年,於譚家而言又是這種身份,十分明白與人相處之道。因此飯桌上他的談吐再尋常不過,像不知道二人是什麼關係,又像早知道他們這層關係,不往明白了問,也不好奇二人間的親密互動,當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