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人加班,卻讓人睡這兒,趕明兒公司全知道了,還以為你和下屬亂搞男女關係。」
他笑:「人不舒服還不讓人睡覺?我這老闆當的也太不近人情。」
「不舒服?不舒服應該去醫院啊,躺這兒就舒服了?」
他抬頭:「什麼意思?」
她訕訕地,拉開椅子坐下,把食盒開啟:「還有多少活兒,吃完東西我幫你幹。」
「差不多了,不用你,吃完回吧。」
「我才剛來,你就趕我走,有你這樣對待恩人的嘛?」
「別提這茬兒。」他笑著說,「要不是你,我會跟這兒加班?」
「好心當成驢肝肺!那經銷商上個月才和你爸坐一個桌兒吃飯,還是我爸攢的局。一句話的事兒,他什麼不給你辦啊,真不知你在磨嘰什麼。」
「做生意麼,除了賺錢也圖個樂趣,一句話解決了就不好玩了。」
程書穎說:「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個月不著家了,敢情一句話能完成的事兒全讓你磨磨嘰嘰
玩去了。回頭我把這事兒告你媽,讓她收拾你!」
「多大了還告狀,不長進。」
「就這樂趣!」她說,「總比你交一些來歷不明的人當女朋友強。」
「誰來歷不明?」
她張口就來:「小項啊。」
他又盯著她:「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她聳聳肩,「給您提個醒,別被人誆了錢,雖然您不缺錢,但也是一個子兒一個子兒掙來的,不容易。」
他說:「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兒不勞你費心。」
「她到底哪兒好?不算頂漂亮,人也沒趣,跟一悶葫蘆似的……」
只聽啪一聲,動靜不大,但四周寂靜也顯得動靜不小。原來是他將水杯撂在桌上。
「我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走吧。」
她看著對面完整的食盒:「可你還沒吃呢?」
「我不餓。」
……
譚稷明和程書穎從小一塊兒長大,早年同住職工家屬院,那院裡轉來轉去都是熟人。程書穎的母親和譚稷明的媽媽何曉穗是同年進的同家單位,結婚的時間都不相上下,關係特別好。
少時程書穎父親常年駐外,她媽媽又經常出差,每出一次差她就去譚稷明家趁飯。時間長了,別
人都以為譚家養了倆孩子。
後來譚稷明父親譚社會生意越做越大,譚稷明上高中那年全家從院裡搬走了,但兩家情誼絲毫未受影響。
程書穎待譚稷明好,是長久來的習慣,譚稷明待她很隨意,也是一種習慣。
隔天一早,雨停了。項林珠的生活作息十分規律,不到七點就醒過來,她從沙發上坐起時,譚稷明正坐在辦公桌後看手機。
「醒了?」
「嗯……」
「還痛麼?」
「……不痛了。」
聲音極小。
「給我煮杯咖啡。」
她於是穿上鞋,匆匆替他去勞動。等咖啡遞到他手裡時,才發現他拿著手機是在玩遊戲。
她些許驚訝,想不到他還玩遊戲。
譚稷明問她:「你玩麼?」
她搖搖頭。
他不說話了,專心玩遊戲,過一會兒又說:「把這收一收。」
她立即行動,把沙發上的毯子疊好,連暖手袋一塊兒放進櫃子裡,又去收拾桌面,倒完垃圾又給
花兒澆水。
「……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今天開導師見面會,我得回去準備準備。」
他輕微點了點下巴,也沒看她。
出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