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後,仲星燃一路把聞紀年抱到房間,給他放了一浴缸溫水,讓他有事就叫自己。
在聞紀年洗澡的時候,李明明送來了藥膏。
兩人背後都被礁石撞上了,不擦藥怕會發炎。
聞紀年出來時,就看見仲星燃赤著上身,正艱難地伸長手,往背後抹藥。
他走過去,拿起了放在一邊的藥膏。
仲星燃有一瞬間的慌亂,耳朵微不可查地紅了起來。
他彆扭地動了動身子,沒話找話地說:「你洗好了?」
「嗯。」聞紀年用指尖沾了點藥膏,「別動,我幫你塗。」
仲星燃背後簡直慘不忍睹,被撞青了一大塊,脊樑處也被蹭的血肉模糊,傷口雖然不深,但看著觸目驚心。
聞紀年的手指帶著淋雨後的溫涼,沾了冰冰的藥膏觸碰到那片熱乎的皮/肉,手下的身體立刻緊繃起來,帶起了微微隆起的好看背肌。
仲星燃忍不住用手摳自己的褲子,心臟砰砰砰亂跳,眼睛不知該往哪裡放。
他聽見聞紀年說,「你背後有個紋身。」
仲星燃的腦子暈暈的,隨口答了句,「紋了什麼?」
聞紀年仔細看了看他蝴蝶骨上的一行小字,輕聲唸了出來:「you&039;re hden y blood」
——你藏在我的骨血裡。
不用想,也知道是為誰紋的。
仲星燃想說,其實你背後也有紋身,只是他沒辦法描述那個紋身,也沒辦法說昨天自己是因為那個紋身才流鼻血的。
聞紀年放下藥膏道:「塗好了。」
仲星燃轉過身,看見他慢條斯理地抽了張濕紙巾,仔仔細細把指尖擦乾淨。
為什麼會有人擦個手都能這麼賞心悅目?
他愣愣地想,接著脫口而出地說道:「我也幫你上藥吧。」
聞紀年說:「不用,我在浴室上過了。」
仲星燃心裡湧起一陣失望,低低地說了聲「好吧」。聞紀年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去鋪床睡覺。
仲星燃想,他總是這樣不願意麻煩人,冷靜又不失禮貌地把人推出自己的範圍。
不知道怎樣的人,才能走進他的內心。
會有這樣一個人嗎?
如果真的有,會是誰呢……
他感到一種難言的酸澀。
當天夜裡,聞紀年發起了高燒。
仲星燃半夜睡不著,摸著起來玩手機,他和聞紀年各自佔據大床的一邊,誰也不幹擾誰。
他正在搜「gay對人的防備心普遍比較重嗎」,以及「怎麼樣接近gay不會引起對方反感」。
他瀏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網頁,看的正歡,忽然聽見旁邊的人哼了一聲。
仲星燃做賊心虛,連忙放下手機輕聲道:「吵醒你了?」
聞紀年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含糊地說了句什麼,仲星燃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夢話,不由湊過去想聽清楚點。
聞紀年又說了一聲,「媽……不要拔管子……」
這回仲星燃聽清了,也怔住了。
他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好像被點了穴似的。
聞紀年翻了個身,說:「難受……熱……」
仲星燃回過神來,開啟床頭燈想把空調溫度打低一點,周圍亮起來之後,他才發現聞紀年的臉色不太對——紅的不正常。
他雙眼緊閉,眉心擰在一起,臉頰緋紅,鬢角流下的汗水將枕頭打濕了一塊。
仲星燃忙輕輕地晃了晃他,喊道:「聞紀年,醒醒,你不舒服嗎?」
聞紀年沒有回應,仲星燃頓時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立馬罵了句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