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京中適齡家世背景又合適的女子並不多,篩選完也只有一位,當今太常寺卿的獨生女,就是年歲有些大了,十九,此前據說是因為性格怪僻,上門議親的人都被嚇退。
「這個蘇敏看著合適。」平暘王妃給老夫人續上點茶水,側身留意起她的反應。
老夫人抿一口茶,說不上滿意,「有了前車之鑑,我看還是先讓兩個孩子見一面,哪邊不願意就將此事放一放,景延那孩子一心撲在軍務,也不失為好事,你非要叫他馬上娶妻生子,過承業的日子,他未必喜歡。」
雖說老夫人並未明說何為「承業的日子」,但平暘王妃皺了皺眉,不是滋味。
「娘,話不是這麼說的,我身為嫡母怎能操持完了承業的婚事便甩手不管三郎?外頭還不知道要怎麼傳,這些都是規矩,有家室總比沒家室過得妥帖,我也是為了三郎好,才想他儘快成家。」
各有各的道理,老夫人也想路景延安定下來,免得扭臉又跑滄州,所以她終歸順著平暘王妃的意思,讓她著手去辦了,但要注意分寸。
轉臉到了盂蘭盆節。
往年的盂蘭盆節王府小輩都會陪著老夫人去往城郊廣元寺觀禮,那裡會舉行淨壇燒經的儀式,儀式完畢與僧人一同分享佈施,捧缽回寮。
今年對柳硯鶯來說有不同之處,也有相同之處,不同的是她不再陪著老夫人去往廣元寺,相同的是她要跟隨路景延去往廣元寺,然後陪老夫人完成上蘭盆供的儀式。
這天一早路景延天不亮先去了趟衛所,而後回府換身輕便的衣服預備去往寺裡。
推門進到屋內,就見床上那人還在酣睡,小黑胖從他靴邊蹭過,高挑著尾巴尖撩過腿肚。
他走過去,卻不禁放輕聲調,在床沿坐下。
薄衾下的人兒怕熱,只要和他同床就穿不了一層以上的布料,她說他身上燙,躺得再遠都有熱氣烘她肌膚。他走後她失了熱度來源,重新蓋上被,面朝內微微蜷著,露出兩扇曲線優美的蝴蝶骨。
路景延粗糲指腹順曲線下行,將裝睡的柳硯鶯叫醒,她哼哼唧唧轉過臉,拿他腿當枕頭,舒服躺著睜眼瞧他。
「我不去成不成?去了要見到王妃世子妃,這兩人湊一塊兒,我看到了汗毛直立。」
「不成。」路景延慢悠悠拒了,手背輕輕撫著她滑溜溜的肩頭,「祖母想你,你去見見她老人家,嗯?嘴甜些,她向著你,多討祖母歡心,將來你就知道有多重要了。」
柳硯鶯本來也只是使使小性,「這我知道,何況老夫人待我是真不歹。」
路景延將她一拍,「好了,一把懶骨頭,起來換衣服,上完供下了山還有廟會。穿身鮮亮的,人堆裡才不會把你丟了。」
柳硯鶯倏地坐起身,拖著薄衾欣然下床,「逛廟會?我還沒逛過廟會,那就穿新做的那身吧,是第一回 穿呢。」
磨磨蹭蹭出了門,到廣元寺的時候路過山腳廟會,香客已經陸續聚集,有的上山供了香便走,有的還在緩緩爬山,是要去觀禮。
老夫人是信徒,又是郡王府的老長輩,去到山上有沙彌帶路在茅屋休息,路景延領柳硯鶯過去的時候,老夫人正在清爽潔淨的茅屋裡同路承業說著話。
柳硯鶯看了一圈不見王妃,似乎今次只有小輩們陪同,王妃和平暘王並不上山。
見他們來了,路仙柔搶白:「唷,三弟今日不當值?還以為你又要像往年一樣缺席了。」
路景延踱步進屋在下首落座,柳硯鶯亦步亦趨跟著,站到他身後去,聽他笑了笑,「年初上元節陪祖母去了小崇山,現今中元盂蘭盆節也到場才有始有終。」
「有始有終,是這個理。」老夫人見路景延帶來了柳硯鶯,嘴角含著點笑,「硯鶯,你今天便跟著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