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選從來是有的,她自己的親外甥女劉妙兒。
妙兒年紀尚輕,年末方要及笄,婚事現在定下,待到明年年初行禮過門,和承業錯開,時間很是寬裕。
吏部侍郎的嫡長女,配給路景延綽綽有餘。
常翠閣。
路仙柔聽聞路承業匆匆出府又匆匆趕回,隨即登門造訪,問他發生何事,難不成柳硯鶯捨得下銀子沒去赴約?
路承業被路景延撞破後,回來一路都在悔恨,「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往後再別給我出主意,我怕是沒臉出去見人了!」
路仙柔心下大驚,「怎麼了?她早晚都是常翠閣的人,該是一心向你的,那藥又不害人,只增加情趣,確保此計萬無一失而已。」
路承業重重一拍桌子,「那藥怎麼樣我是不知道,我連她面都沒見到!」
「這是什麼話?」
「你不是跟我說三弟今日接待吐蕃使節嗎?」
路仙柔困惑:「是呂濛親口透露的。」
路承業長籲口氣,「人讓他帶走了,當著我的面。」
路仙柔聽清了,卻不信,「什麼?」
路承業一口惡氣堵在胸口,「這下怎麼辦?他全都知道了。」
路仙柔驚呆片刻,緩過來還算拎得清,「大哥擔心這個做什麼?柳硯鶯本就是你的人,這點府裡大家有目共睹。大哥該擔心的是柳硯鶯她…她用了藥,這會兒和三弟他,他們。哎唷,你見了他跑什麼?你該攔住他的!」
路承業這下也愣了,「你是說…」
路仙柔沒來由生出些恨鐵不成鋼的心情,「大哥!你怕是給別人做嫁衣裳了!」
路承業起身欲趕往路景延府上,被路仙柔和王二拉住。
「這會兒不能去,都過去那麼久,現在去也來不及了。」
路承業氣不過仍是要去,路仙柔曉之以理,「沒準什麼事都沒發生呢?」
聽到這路承業果然緩和了些,她繼續道:「若已經發生了,那無可挽回,若還沒發生,咱們就將這事先掩蓋過去,別鬧大了。」
這事府裡鬧大了事小,但他婚期將近,捅到勛國公府才是真的什麼都來不及了。
路承業一把將路仙柔拉著自己的手甩開,「還不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外間來人通傳,說路雲真來了。
二人聽罷具是一愣,她怎麼會來?
將人請進來後才知道她是來找二姐姐的,哭著進來說出事了,哥哥看到信,將她兇了一頓。
路仙柔見背鍋的來了,當即禍水東引將矛頭轉向她,可憐路雲真因為傳封信,一天挨三頓罵。
另一邊。
柳硯鶯哼哼唧唧面朝裡地躺著,腦袋裡像是有根筷子在攪,她事後睡了半個時辰,醒過來頭昏腦漲,是那藥效的殘餘。
安寧輕聲在柳硯鶯床邊問:「硯鶯姐姐,扶您坐起來喝點粥?」
柳硯鶯的聲音輕飄飄像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的,「出去,別煩我。」
床上被蹬得亂七八糟,她也毫不避諱,一灘爛泥那樣在床上癱著,若不是路景延起身後替她在地上撿起被子蓋著,這會兒她還不知冷熱地一動不動,活像鹹魚晾在屋頂上。
不是因為路景延,他還算體諒人,動作溫柔又漫長,而是那藥的餘勁全都在頭上,比喝醉了酒都難受。
安寧堅持道:「您用一點吧。」
柳硯鶯胳膊壓麻了,翻個身,正面朝上,「別讓我說第二遍。」
路景延洗過澡穿著整潔進屋,眼神遣退屋裡收拾的女使和婆子,端過粥碗在床邊坐下,輕拍她。
「起來把粥喝了。」
柳硯鶯掀起眼皮斜睨向他,仍是不動,只語調變得黏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