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蒽默默哽住。
心想這個行事風格果然很祁岸。
又不免覺得,雖然祁岸拍得敷衍,但照片裡她笑得還挺好看,而且這也是她第一次和繡繡一起拍照片。
手指遲疑了下,她禮貌回:【謝謝,我很喜歡】
祁岸:【?】
祁岸:【陰陽怪氣誰呢】
「……?」
宋枝蒽敲字:【沒有啊,你想多了吧】
怕對方不信,宋枝蒽又說:【我以前就想跟繡繡拍合照,但是以前】
指尖停頓下來。
祁岸:【怎麼】
宋枝蒽猶豫幾秒,把話說了出來,【以前的我太不好看了,就沒拍】
高中以前,她都很懼怕拍照。
是後來做了雷射手術,去掉那塊胎記,她才慢慢拾起自信,又在蔡暄的教導和鼓勵下,漸漸學會自然面對鏡頭。
聊天內容不經意扯遠,那邊好一會兒都沒回復。
宋枝蒽莫名有些尷尬,正猶豫要不要把話繞到兼職上,對方卻忽然開口。
祁岸:【沒有,很好看】
「……」
宋枝蒽指尖微停。
祁岸:【去掉胎記更好看】
兩句話乍一看有些不明所以,但聯合上面語境……反應過來的宋枝蒽忽然就不知該如何回。
剛巧熄燈時間到了,宿舍陷入一片漆暗。
床下幾個姑娘爭先恐後去洗漱,床上的宋枝蒽則對著薄白光亮的手機螢幕出神。
就是這會兒,下鋪的蔡暄叫了她一聲,「寶貝我牙膏用完了,借你的用一下哈。」
渺遠心悸的神思歸位,宋枝蒽磕絆了下,說你用吧,隨後才把目光重新放到聊天介面上。
就像說胖人面前不說胖,醜人面前不說醜,饒是從前再凌厲桀驁的少年,也不會在她的外貌上取笑做文章。
或許是冷靜下來。
宋枝蒽在那兩句話中品出幾分好心的慰藉。
同時又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多想,手上不由分說地敲出一行字:【我熄燈了,晚安】
祁岸回得很快:【嗯,睡了】
又是沒頭沒尾的話。
宋枝蒽抿了下嘴,沒再回。
兩人的聊天就這麼默契地斷了。
再後來,其他三人洗漱完回到各自床上,小小的四人間像水波一般漸漸平寂下來。
宋枝蒽把兩張照片存下來,放下手機,像是終於得以喘息般,慢慢緩緩地閉上眼,結束這波瀾起伏的一天。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
祁岸悠然靠躺在沙發上,手邊坐著乖巧溫順的繡繡。
戴著烏銀手環的那隻手寵溺地揉了揉它的腦袋,繡繡吐著舌頭,憨憨地望著他笑。
祁岸淡勾起唇,磁嗓喃喃自語般盪開,「出息了。」
「還知道跟我說晚安。」
-
翌日清晨,天朗氣清。
雲朵像是鬆軟的棉花糖銜在天邊,疾雨之後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灌滿宿舍的每個角落。
宿舍裡除了宋枝蒽以外都有課,一大早就收拾得叮咣響。
宋枝蒽被吵醒,乾脆下床跟她們一起收拾,準備去圖書館泡著。
只是還沒出門,宋蘭時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說工作室那邊提前到了批首飾,需要她過去拍照,不過不急,讓她這兩天挑個時間過去就行。
宋枝蒽手頭沒什麼事,就約好等會兒過去,結束通話電話前,又忍不住問,「祁岸這兩天會在嗎?」
宋蘭時哦了聲,「你希望他在還是不在?」
宋枝蒽被這話噎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