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停下了手,五十兩就送這麼個箱子,莫不是裡面藏了寶?可他剛剛看著也就是個舊箱子,裡面幾樣破舊東西,值不了幾個錢。
京都城內來來往往許多商隊,有些人沒法自己親自過去,又出不起足夠銀子僱人送過去的,就會在商隊這兒捎帶,這邊鋪子內就是專門安排把客人的東西順帶在商隊中送到目的地。
運送的費用很便宜,一兩銀子二兩銀子足矣,像戚相思出手就五十兩的,掌櫃的還真沒怎麼見過。
「恕我直言,姑娘有這銀子,何不直接僱人前去。」
「掌櫃的,我年紀輕,閱歷淺,怕僱錯了人丟了東西,你們這兒來來往往做了這麼多年生意,就算是不跟著商隊,只要我出的起這個銀子,你們也能幫我把東西送到。」戚相思笑著把錢袋子再往前推了推,「用最快的速度過去,只要把裡面的東西埋了就成,是些什麼掌櫃的你也瞧了。」
半響,掌櫃的伸手直接拿過了錢袋子,把裡面的銀子倒在屜子內,錢袋子還給戚相思:「二十天。」
戚相思捏著錢袋子看掌櫃把箱子抱進去,直到看不見了,眼睛還盯著門口的幕子。
來齊府認親是賭,那就再賭一把,賭這東西送得到,堵齊家把升官發財光宗耀祖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賭顧氏會捏住一切機會把盧姨娘壓垮。
從鋪子離開,戚相思抬起頭看暗下來的天色,忽然臉頰一濕,涼涼的沁入了肌膚。
下雨了。
玉石拉著她躲到最近的屋簷下,也就是走神的一會兒工夫雨就下的很大,玉石見一時半會兒雨聽不了:「剛剛和車夫說好等在外頭,怕是找不到這兒,姑娘您等著,我去找他過來。」
戚相思點了點頭,看著街上急促走過的人,對面未卜先知先支起雨棚子的小攤顯得格外突兀。
這一場雨來的毫無徵兆,躲雨的茶樓內進出的人都顯得很匆忙,就連支起雨棚子的攤販都開始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街上的人越來越少。
側身有腳步聲,戚相思側目,只看到錦緞袍子,半響那袍子下的雙腳快速往後退卻了一步,躲過屋簷外濺進來的水,不過躲的遲了些,還是打濕了袍子的邊沿,那一雙腳就像是主人的脾氣,頗顯得不耐。
戚相思不由抬起頭往上看,看到了一副不耐中帶著嫌棄的神情,視線是直看著落下的雨水,眉宇微蹙,足以見得他對這忽然降下來的雨有多麼的不耐煩。
有些眼熟?
戚相思記不大起來。
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低下頭來看她,往下瞥見她已經被雨水打濕的下擺和鞋子,眼底的嫌棄之意直接浮在了臉上。
戚相思對於這種嫌棄的眼神很習慣,過去她蓬頭垢面蹲在酒樓外和小六子他們一起討錢,時刻都能「享受」比這更嫌棄厭惡的神色,這算什麼。
戚相思不以為然癟了癟嘴,遠處匆匆跑過來了一輛華蓋馬車,停在他們身前時剎的急了,濺起了一撥水花,緊接著,戚相思看到那少年的面色直接暗沉了下來。
這回戚相思避開了,嫌棄和發怒可是兩碼事兒,多年來的經驗告訴她,這會兒得趕緊避。
馬車內下來兩個侍衛,那車夫看到濺到臺階上的水直接嚇跪了,兩個侍衛一個打傘一個從馬車後把長凳拿出來放在地上,之後,戚相思看到少年踩上了長凳,藏在傘下進了馬車,滴水未沾。
這得多嫌棄下雨才會做出這麼誇張的事,戚相思看了眼跪在雨裡淋的全濕的車夫,直到馬車內有聲響他才敢起來。
戚相思看向拉起來的馬車小窗,嘟囔:「真是個怪人。」
話音剛落相思正對上了他冷漠的神情,很快的那簾子就放下來了,馬車飛奔而去,平地濺著水花,好似要逃離這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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