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搖頭:「不對。」
「那他說了什麼?」
「比試的時候他說今天就算贏了爹和娘也不會高興,因為我不是你們親生的,我做什麼都討不了爹的喜歡,我只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
這回輪到張延反駁了:「二弟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
張靖不理他,又道:「我在溪裡時他一直用腳踹溪邊的石頭砸我,還說讓我自己收拾包袱趁早滾出張家,我只是個撿來的孩子和張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說我丟人現眼,我」
「張大老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不如你們聽聽我這個恰好遇見了這件事的外人看到了些什麼。」戚相思很自然的接過了張靖的話,笑盈盈的看著他們,「之前我也不認識他們,今天是受邀前去觀看潯山書院的比試才碰到面的,比試打架的時候,我也在場。」
張家做了這麼多年的貢茶生意,大部分又是張大老爺操持的,和官家打交道多了,又怎麼能看不出這幾個人的身份高低。
敢這麼闖到他們家裡來,如此強勢的要給自己兒子做主,又是受邀前去潯山書院觀看比試,這身份只怕是比他想得還要高。
不是商,那就是官了,是官就得罪不起。
到底出於什麼原因,他都不能把人趕出去,遂他緩和了些神色:「姑娘請講。」
「比試的時候嘈雜,他們因為什麼緣由打起來我也不知道,不過溪邊我卻是聽的一清二楚。」戚相思特別和善的看著張延,「這位公子也許是腳容易抽站不穩罷,在溪邊時一直往水裡踢石子,我也不知道兄弟之間有什麼仇怨能讓他說出這麼狠的話,說別人不是親生的,還說讓他滾出張家,我想比試的時候會動手,大都也是這緣故。」
張延臉色一變,張口就要反駁,戚相思卻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而是即刻往下說:「不過這也不足以讓我驚訝,令我詫異的是落水之後還要誣賴說他要殺人,試問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麼能把年長幾歲的兄長按到水裡呢,更讓我覺得驚奇的是,這位夫人趕過來之後二話沒說就打了他一巴掌,要不是我攔著,怕是這會兒你們要認不出他了。」
張大夫人倏地看向張三夫人,後者臉色漲紅反駁:「胡說八道,我怎麼會打他。」
「這也是我堅持要把這孩子送回來的緣故,就算是個外人也看的出他在家受的委屈,做哥哥的能這麼放肆口無遮掩的說弟弟,想必也是家中父母調教的好,今天我們要是不來,以你們這陣仗,怕是要讓他跪死在佛堂裡才算數罷。」
戚相思後頭的話語氣裡有了些冷意,在書院裡打架,面臨的就是被開除的結果,回了家面對這麼多的指責,打人一事就先過不去了,還有企圖殺死哥哥。
就算這次不被趕出張家,依著那幾個長輩的意圖,也是遲早的事。
張大老爺神色未明,張大夫人卻紅了眼眶:「靖兒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情,老爺,他的脾氣您還不清楚麼,受了冤枉都不啃聲的,您還讓他去佛堂反省,他有什麼錯?」
「大嫂,僅憑她一面之詞你就信了,他們可是外人。」張三老爺冷哼了聲,「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也是你在說,靖兒打人一事屬實,攪合了比試鬧了賽場,書院那邊都不好交代,家中花了多少銀子才把他們送進去的,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再怎麼樣延兒也是哥哥。」
張大老爺未吭聲,這幾位客人的意思他很明瞭,外人都看不過眼了,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冤枉。
「靖兒不會做那樣的事。」張大夫人始終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做那些事,張三夫人惱羞成怒,「大嫂,這麼多人看見靖兒把延兒撲倒在地,難道這還有假,當時我也在場。」
張二夫人幫著說話,儘管她沒看到,可這是有先例的,就前些日子才剛起過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