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鶴年笑呵呵著:「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你有求學心是好,不過凡事操之過急也不行,尤其是這些。」
戚相思垂眸,聲音輕了下去:「二伯不願意借書給我看?」
齊鶴年一愣,戚相思雙手捏著杯子,低著頭看不清她什麼表情,可情緒有些波動。
「我以為這齊家還是有人關心我的,沒想到二伯對這件事都推三阻四,二伯,你送我去太醫院到底是為了什麼?」戚相思抬起頭,眼底已經蒙了一層霧,隱忍著可憐,又特別的失望。
「你這孩子,怎麼會這麼想呢,二伯何時對這事推三阻四。」
「我知道二伯藏書不易,若是二伯不肯,我也不勉強,往後我問老師借就行了。」戚相思斂起神色,語氣驟然淡了幾分,起身下逐客令,「這幾日我沒有休息好,就不留二伯了。」
齊鶴年臉上的笑意有些維持不住,他走出四宜院,此時雪又大了,簌簌的下著,前方的路都有些模糊。
一路慢悠悠的走回書房,齊鶴年傘都沒有打,管事迎他進屋替他脫了外套,命人把熱茶送上來,齊鶴年站在幾架子的書前,眉頭微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管事把涼掉的茶換過第三遍時,齊鶴年動了,他朝著後排架子走去。
傍晚時戚相思這兒收到了一小箱子齊鶴年命人送過來的書,擺在箱子內整整齊齊的,厚厚的六本。
戚相思一眼就分得出祖父和父親的筆跡,其中只有兩本是,針對性的關於戚相思如今所學。
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想要利用她,怎麼也得給她想要的,齊鶴年疑心病重,繞彎子還不如直來直往。
戚相思輕輕摸著書的封面,齊鶴年留下它們,無非是捨不得祖父和父親寫下的這些東西,如今案子的卷宗送到刑部了,未免齊鶴年把這些毀掉,她得儘快想辦法把這些都手抄下來。
夜幕降下來,窗臺上的燈依舊亮著,戚相思一字一句的抄著,並不覺得困,這上面的所有字跡對她而言就是一種撫慰,就像是親人還在的感覺。
翻頁間,她抬頭看向窗外,大雪揚揚望不遠,就好像是在山洞內呆的那兩個晚上,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小王爺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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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宜宮內,沈貴妃守著高燒不退的兒子,連著幾日下來,她都跟著憔悴了。
送回來的時候在馬車上人就已經暈過去了,她當時看到就心疼不已,原本人要送回譽王府去養病,沈貴妃硬是給留在了宮中,她要親眼見到兒子好了才能放心。
外頭宮人稟報,陸太醫來了,沈貴妃忙讓人帶進來,守在床邊看著陸太醫診完了脈:「如何?」
「殿下之前強撐了兩日,手上的傷勢雖有處理卻因條件不足有些惡化,這才導致反覆發熱。」陸太醫頓了頓,「臣再給殿下開個方子。」
「務必要讓他儘快好起來。」沈貴妃微沉著臉,「譽王要是出了什麼事,本宮拿你們是問。」
「臣定當竭盡所能!」
陸太醫行禮後慢慢退出屋子去開方子,沈貴妃坐在床邊,從宮女手中接過了軟綢給他擦汗,神情柔和下來,滿是心疼。
轉瞬,沈貴妃想到了什麼,眼低閃過一抹凌厲。
她的兒子看著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可一出生就背負了不該由他來背負的東西,聖上的心思她還瞭解一些,年紀越是大疑心病就越重,把這些兒子玩弄在鼓掌之中,太子一黨都倒臺了,人還關在天牢裡,廢太子的書都還沒下。
上回的事,加上這次,沈貴妃心裡很清楚對兒子動手的人可能會是哪些人,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真當他們母子倆是好欺負的!
五指捏緊了綢布,床上傳來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