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的什麼病你知道吧。」何嗔寫下三張藥方,擱下筆看那媽媽。
媽媽沒吱聲,那神情卻顯明瞭一切,她在花樓裡這麼多年,這些姑娘會生什麼病她當然清楚,之所以清楚才把人留在這兒,萬一要讓前頭的客人知道,今後逍遙樓哪裡還會有人來。
「那你是要看著她死。」
「何大夫,這病多難治你也是知道,再說了,百花巷裡頭因為這個病死的姑娘多的是,這也是各個樓裡的規矩,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給她個安身之所,她自己要去外頭尋醫也可以,要是真沒了,我也會薄棺一副給她安葬,不會委屈了她。」
「媽媽,您這麼說可讓我們姐妹這些心寒,在這兒給您賺了這麼多銀子,您現在連個大夫都不讓看啊。」
懶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不知什麼時候在那兒的阿嵐倚著門框開口,媽媽臉色一變,啐聲:「我就知道是你說的,自己的身子都還不乾淨,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阿嵐抬了抬眉不搭腔,戚相思聽明白了那媽媽說的是什麼病,花街柳巷,難治易得的恐怕就是花柳病了。
這病也不是必死無疑,可在這樣的地方,一旦得了就會被拋棄,那媽媽的意思多明顯,就是看著她死唄,請大夫看病?那多費錢。
「何大夫,我看這花娘的病是受了傳染。」戚相思忽然開口,還是朝著何大夫的方向,學著他眉頭緊鎖,「上次來診脈的時候並無異常,我看是來逍遙樓的客人傳染給了她。」
說罷,戚相思轉過頭看那媽媽:「也不知道是哪位客人,這要是經常來的,恐怕都不知傳了多少個姑娘了,這些姑娘再接別的客人」
戚相思停下來不說,那媽媽的臉色乍然大變。
一天至多能接兩個客人,這兩個月下來誰能記得到底接過多少客人,別說是那媽媽,就連徐鳳自己怕是也不太清楚。
真要是客人傳染的,那這前前後後的事想起來會有多可怕。
也顧不得別的,媽媽衝到了床前失聲問徐鳳:「你好好想想,哪個客人有異常的。」
徐鳳搖了搖頭,按這麼算,那半月裡也有好些客人,哪裡說得清是哪個。
「如今她病著,有些神志不清的哪裡想的起來,我看還是快點把病看好仔細想想。」戚相思在後頭涼涼又補了一句,「她死了是不要緊,傳來傳去的才麻煩。」
開花樓的最驚恐幾件事,一是出了人命,二是傳出了病事,要是因為這個生意都跑去別的花樓了,那今後要想再有起色可不容易。
一條人命不算什麼,生意要受影響了,這媽媽開始急了:「何大夫,這是不是真的啊,那你快給樓裡的姑娘看看才是,別誰又給染上。」
「先給她治病。」何嗔顯得很鎮定,「這裡太暗了,找一處乾淨通風的地方安置。」
媽媽張了張口,顯然是並不想給徐鳳治病,她就想知道誰傳染的,花樓裡別的姑娘有沒有受染。
「要是記不起來,那位客人多來幾趟,恐怕這上上下下都得染病了。」
媽媽鐵青著臉色,半響,她讓人去安排隔壁的屋子,又看向站在門口的阿嵐,尖酸著語氣:「既然你們關係這麼好,那你就留下來好好照顧她。」
說罷,前頭有人來喊,那媽媽又匆匆過去了,屋子內外剩下這個幾個人,阿嵐走入屋內,推開窗戶哼了聲:「看來是連銀子都不肯給攢了。」
「你留著照顧她正好,不會染病的。」何嗔把三張藥方交給她,囑咐過如何服用後,「明日我來替她拔毒。」
何嗔說完出去了,戚相思跟著他離開,這邊屋內徐鳳看著阿嵐,眼眶泛著紅:「你這又是何必。」
「你要是死了,那我在這兒的日子就更無聊了。」阿嵐笑著翻手裡的藥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