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上前搭手,把人從姜應背上扶下來,陳太醫這邊喝了一口茶起身過去,姜應的肩膀上都沾滿了血跡。
他揹來的是個中年男子,臉頰火燙髮著熱,面板下像是透著血絲。
放下之後那男子又側過身咳了一口血,陳太醫壓住他,撥開眼睛看了眼,眼底充血。
跟來的還有中年男子的妻子,看到這樣早嚇呆了,問她好幾遍才絮絮叨叨說起這幾日的症狀,發燒已經有幾天了,上吐下瀉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呆滯。
咳了幾日後今天中午忽然開始咳血,但她就給丈夫喝了一碗前幾日從村裡大夫那兒抓來的風寒藥,直到姜應去了後才把人背過來。
陳太醫伸手在他脖頸上按了按,最後診脈,越診臉色越沉。
「你們這些天吃了什麼。」
婦人怕的抓著丈夫的手不肯鬆開:「就吃了家裡的餘糧,地裡的東西都沒了。」
「喝的水呢?」
「就就外頭打的,柴火都淋濕了,就留生火做飯的。」婦人停停頓頓的說著,吃的是半生不熟的東西,喝的還是生水,地裡趕著救上來的菜放在那兒不捨得扔,能吃的自然也吃了,戚相思聽到她提到廚房,「這些菜放在哪裡?」
「籃子放在地上,底下架了板子的,不會沾水。」
戚相思沒再往下問,而是看向陳太醫,心中有猜測卻不敢肯定:「老師,剛剛過來的時候我在巷子裡看到很多老鼠,這些老鼠生的奇大,在巷裡竄走,要進棚子也是很容易的事。」
鼠識水性,如今這邊水澇未退,生水都是不乾淨的,那些家中儲糧也不一定能逃過這些老鼠的啃咬爬行,那人一旦喝了這些水
陳太醫初看症狀也是像,但確診帶來的後患是比眼前的要更嚴重,他回頭仔細給男子檢查,掀開他的衣服看了看,衣襟內的汗竟透著黃。
陳太醫抬起頭:「王麟,你去把宋大人請來。」說罷,陳太醫又讓姜應去把衣服換下,很快,前面在和幾位屬下商議安置問題的宋大人過來了。
幾個太醫聚在一起,戚相思走到門口,對面的開著門的屋簷下坐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大一點的哥哥護著妹妹,兩個看起來都很消瘦。
哥哥手裡拿著剛剛不知在那兒撿到的半個饅頭,他小心用袖子擦了擦,大半個掰開都遞到了妹妹手中,剛要張口咬時,戚相思走到了他們面前,阻攔了他們:「這個不能吃。」
男孩飛快的把饅頭藏回去,警惕的看著她,戚相思摸了摸身上,剛剛還有半塊餅她給了那個婦人,遂她和善的看著他們解釋:「這是撿來的對不對?不乾淨,吃了會生病。」
男孩子不信,怕戚相思是來搶的,抬手就要往嘴裡塞那饅頭,也就是剎那間,男孩子的頭頂忽然伸出一隻手扣住了他的嘴巴,強行讓他把饅頭吐了出來。
下一刻,小女孩懷裡的饅頭也讓陸勤給收了過去。
男孩子的下巴都讓箍紅了,他怒目瞪著他們幾個,把妹妹擋在身後護著,衝著他們喊:「你們要幹什麼!」
嚴從煜看著兩個髒兮兮的孩子眉頭就皺的老高了,在戚相思的注視下,他把之前她給他的餅拿了出來。
戚相思臉上一喜,從他手中接過遞給那兩個孩子,儘量笑著安撫他們:「這個給你們,你們記住了,外面撿來的東西不能吃,也不能喝生水,不然會生病。」
男孩子看了她一眼,又飛快看了嚴從煜一眼,從戚相思手中搶過餅藏到懷裡,拉起妹妹躲入了屋子裡面,戚相思無奈的看著小王爺和陸勤,兩個煞面,這還不把人嚇跑呢。
想罷戚相思記起自己給他的白布:「你來這兒做什麼,我給你的白布呢?」
嚴從煜臉上閃過一抹情緒,翻手拿出她給他的布,戚相思正要開口讓他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