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材!白痴!”
一聲怒罵在南夏家族的一間房中響起。
南夏家族,家大業大,佔據的庭院有青松五倍之多,亭臺樓閣,錯落有致,不僅如此,其園景藉助於天然地勢,引水而入,潺潺而動,園中一汪湖水,猶如巨大的碧綠玉石,放於地面,湖泊周邊,滿是綠樹青草,蟲蝶飛舞,美不勝收。
一道木質飛虹連線岸邊,直入湖心小島,島中有一三層小樓,紅漆藍瓦,如神來一筆,點綴其中,顯得極具風采。
然而,這毫不應景的罵聲,就是從這小樓內傳出。
一段飛虹,由岸而起,落處,正是那湖心小樓的正門,門兩側站著兩個年輕女子,皆是黑紗掩面,只露雙眼。門的上方,有一門匾,書兩個字。
“聽雨”。
一樓皆是藏書畫卷,堆滿放在四處的書架和畫缸內,多是奇術墨寶之類。另有玉石擺件,不知其數,琳琅滿目之間,有一桌臺,應後窗而擺,窗門小開,有微風趁虛而來,帶著湖水和綠植的陰鬱氣息,讓人清涼舒爽。
這理應是文人騷客玩弄詩詞之地,卻有一人與這裡的佈置格格不入。
這人身材魁梧,身著堅鎧,臉色鐵青,低著頭,額頭已經浸出冷汗。
此人正是於登峰,而剛才那句混賬的怒罵之聲,應是罵的他,否則他也不會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書桌之後,木窗之間,一女子起身而立。
上裳著一襲玫瑰紫色華衣,白色內襯之間的脖頸處,白皙若脂;下身裙襬百褶,將她的玉腿輕輕遮住,只漏足踝;烏髮輕盤,插一根芙蓉玉簪,綴下的銀絲串珠流蘇,輕盈而響。
她的長髮及於腰處,面若銀盤,目若秋水,眉宇之間,氣度雍容沉靜,便是隻讓人遠觀一睹芳容,就已感覺此生足以。
此女子便是南夏家族的族長——郗凌雪。
傳言果然是真的,陳留城內,確實除了族長郗凌雪沒人敢惹他於登峰,可是郗凌雪又何止惹他?不僅罵他,就是給他兩個巴掌,啐他一臉口水,這登峰都不敢哼哼一聲。
“那人怕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你也是見過些場面的人,怎得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女子微怒,似乎是在罵自己好不爭氣的兒子一樣,她深吸一口氣,閉眼又睜開,雙眸宛如秋水。
“我留紫雲在你身邊,即是為了讓他凡事多在旁邊提醒你,你倒好,竟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怎麼,我還沒走呢,你就這麼著急想要做這南夏族長了不成?”
登峰臉色鐵青,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緊咬著牙關,深吸一口氣後,小心的道:“登峰不敢,只是,只是那小子,太過目中無人,我……”
“好了!好了!我不想聽什麼藉口!”
登峰臉色極為難看,但是他卻大氣也不敢出。
“那這……軍需的任務……”
“怎麼,你還想去不成?那任務佣金才五百兩而已,你倒好,投保五百兩,現在正是我建立龍吟幫會急用錢的時候,你可真會自作主張。”
郗凌雪顯然怒氣還沒消,或許是怕汙穢了這裡的雅緻,郗凌雪倒吸一口冷氣,似是自言自語了一句。
“罷了!罷了!”
說完後,她背對著登峰,這女子就算只看背身,也是絕美無比。
“那軍需任務,我會安排別人去,這幾個月,你就安安穩穩在家族裡待著,好好修行,為家族戰做好準備。倘若家族戰再出了什麼問題……”
一陣涼風從門窗而入,繞的書架上書頁飛起。
“你也就不用再來見我了。”
登峰忽然一哆嗦,他自然知道不用見她意味著什麼,他的指甲幾乎攥的掐入肉中,然後像下了決心一般稍稍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