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獨屬於他和東祝的,甜蜜又痛苦的記憶,終於要讓別人知道了。
所幸,說出這一切的理由很值得。
&ldo;我並非天生是魔族,是他帶我入魔的……&rdo;
魔界,神界,人間,三者交匯的地方,是時間停滯的不死城。
顧名思義,不死城中的人不會死亡,他們在被時間遺忘的角落裡,日復一日的迴圈著同樣的生活。
不會老去,不會死亡,不會疼痛,也不能像活人一樣離開,所以這座城裡的人,又被稱為活死人。
非亦就是一個活死人。
東祝剛成為魔祖不久,修為停滯不前,去天上天逛了一圈後,和友人喝了酒,踉踉蹌蹌的往魔宮走。
在經過神魔人三界交匯的地方時,他隨意地朝下看了一眼,醉得不甚清明的眼眸裡便映出了那座名為「不死」實則早就死了的城。
一時心動,便跳了進去。
不死城偶爾會有來客,不過這裡的人早已經麻木,他們對此不甚在意。
東祝漫步在城中,覺得處處都是死氣沉沉,無趣得緊。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半大的少年沖了過來。
他喝了酒,意識稍有遲疑,便被那少年推進了巷子裡,抵在牆上。
一雙狠厲的眸子,充滿生機,和這座城格格不入。
東祝鬆開了收緊的手,歪了歪頭:&ldo;你想對我做什麼?&rdo;
&ldo;我想知道疼痛的滋味,你幫幫我。&rdo;
他不像央求,更像是命令。
東祝很久沒有遇到這樣放肆的人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只到他胸口的少年,他心底生出一點興趣。
他的一生過得太順了,逍遙於世,興趣這種東西幾乎沒有。
這一點莫名生出的念想,令他破天荒地興奮起來,那顆擺設用的心臟劇烈收縮,彷彿要湧出滾燙的鮮血。
這種興奮,是他突破最高境界,跨過流火淵,成為魔祖時都沒有體會到的。
東祝笑了:&ldo;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命令的口吻會惹怒我,我生氣了的話,會殺了你的。&rdo;
他的聲音清朗,溫柔得不像是威脅。
本以為這少年會害怕,誰知那雙狠厲的眼裡卻湧出了驚喜,好似久寒之後的春天,樹梢上冒出的第一株芽,擁有令人心驚的力量。
&ldo;那要如何,才能讓你生氣?&rdo;
東祝咀嚼著這句話,在心裡為他補充了一句:才能讓你殺死我?
於是他勾起唇角,揚起惡劣的笑:&ldo;我不會讓你死的。&rdo;
像是一個親暱的承諾。
那時候他們兩個人,一個覺得氣惱,一個覺得有趣,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這句話會成為詛咒。
而後,便是一語成讖。
東祝將少年帶出了不死城。
魔祖收了個徒弟,那徒弟混不吝的,比起當年的魔祖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入魔界就得罪了不少人,但礙於東祝,沒人敢表現出來。
東祝喜歡魔心城,時不時會去魔族懼怕的流火淵旁坐坐,有一天他坐了一下午,一拍腦袋,給小徒弟起了個名字,叫非亦。
沒什麼原因,沒什麼含義,只是突然想到了這兩個字。
擁有名字的第一天晚上,非亦去了折雲宮,匕首對準床上熟睡的人,刺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應哥:開啟約會新專案,聽故事!
迢迢:聽故事!聽得不高興了就讓作者改結局!
非亦:把你們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