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沂不想殺人,那便由他來動手,遲迢願意退一步,不先下手為強。
兩人很快找到一家客棧,整條街上只有這家店還開著門。恰好還剩下一間房,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兩人大大方方的要了。
等進了房間,遲迢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雖然同床共枕過很多個日夜,但他都是一條蛇的形態。
這是第一次,他們用真正的樣貌睡在同一個房間,甚至是同一張床上。
不僅是他,應向沂也有些緊張,一邊默不作聲地整理鋪床,一邊偷偷打量著四處找蠟燭的遲迢。
兩人情到濃時,同處一室難免躁動,面對渴望已久的人,他沒辦法冷靜下來。
客棧很老舊,蠟燭都是半截的,遲迢點了一支放在桌上,驅散了房間裡的昏暗:&ldo;先休息一下吧,大半夜不好找線索,等天亮了我們再去打聽一下,法器鑄造師都很有名,肯定能找到有用的資訊。&rdo;
應向沂應了聲:&ldo;嗯,那你要變回……&rdo;
遲迢側身看過來,在火焰映照下的容貌美得不真實:&ldo;什麼?&rdo;
應向沂穩了穩心神:&ldo;你要睡裡面還是外面?&rdo;
他剛才把遲迢當成了條條,為了避免尷尬,想讓遲迢變回小蛇,差點就露餡了。
明明和條條同床共枕時很親密,明明在過去的夢境中有親吻擁抱,但真的要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還是不一樣的感覺。
遲迢走到床榻邊:&ldo;我睡外面吧,萬一有人闖進來,可以及時應對。&rdo;
應向沂沉默地挪到床榻裡面,將唯一的被子抻開:&ldo;嗯,床不大,你往裡點,別擔心擠著我。&rdo;
床榻確實不大,一個人睡綽綽有餘,兩個人就很勉強了,更何況還是兩個身高腿長的大男人。
乾柴烈火碰到一起,難免燒得噼裡啪啦,遲迢和應向沂就好比兩根柴,幹得不能再幹了,只要有一點火星子,就能把兩個人都燒了。
客棧提供的被子也很差,有一股淡淡的潮濕黴味,遲迢揉了揉鼻尖,小聲囁嚅:&ldo;阿應,我能抱著你睡嗎?&rdo;
再這樣下去,他一準被被子上的味道燻瘋,而應向沂身上有他喜歡的味道,裝成小蛇的時候,他就很喜歡往應向沂懷裡鑽。
這世間只有應向沂的懷抱和氣息,能夠讓他暫時忽略不適的一切。
應向沂看著他發紅的耳垂,又想到第一次在夢裡見面,遲迢強行抱著他親吻的事,清了清嗓子:&ldo;不能。&rdo;
小白龍的純情時刻來的似乎太晚了。
不過沒關係,晚了點也足夠可愛。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遲迢微瞪著眼睛,和之前宣稱自己不是個好人的時候大相逕庭。
恍惚之間,應向沂彷彿又看到了那條軟糯乖巧的小蛇,他突然放鬆了幾分,笑著補充道:&ldo;但我可以抱著你,你抱著我很容易摔到地上,我抱著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rdo;
遲迢眨了下眼:&ldo;啊?&rdo;
床上只有一個枕頭,被應向沂霸佔了,他側過身,抵著牆,手臂伸直擱在床上:&ldo;啊什麼啊,過來躺下。&rdo;
遲迢躺進胸膛、手臂和被子隔出來的空間,呼吸之間都是熟悉的氣息,如果不是為了保持男龍的尊嚴,他都想像做條條的時候一樣,將臉埋進應向沂胸膛裡猛蹭了。
後頸能感覺到應向沂胳膊上的肌肉,並不硌人,柔韌溫熱的觸感和應向沂的性格很像,遲迢控制住抱著他蹭腦袋的想法,規規矩矩地躺著。
夠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