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雲想來,如果能在酒瘋子回來之前,直接帶著何阿狗離開,那就是最好的情況了。
何雲從車上下來,也不要包景善遞過來的傘,只用一個塑膠袋遮著頭,腳步輕盈的往那間屋子跑去。
包景善本來也想跟著去,被何雲攔住了,只說要他在這裡等著,她把何阿狗一帶出來,他就開車帶著他們趕快離開。
誰知道酒瘋子什麼時候就回來呢,到時候他要是看見陌生人大吵大鬧起來,那才麻煩。
到了這時候,包景善又遲疑起來。
就真私下裡,帶著個孩子直接跑了?
要真是拐來的還好點,可要是不是呢?
這不是違法犯罪?
包景善忽然又對自己竟然輕易相信一個小姑娘的話,覺得有些古怪。
那女孩聲音裡好像藏著某種能蠱惑人心的力量,很輕易就叫他按照女孩的想法做事。
包景善疑惑的搖搖頭,又看了一眼女孩在雨裡單薄的身影,最終決定,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要是真像何雲說的,那孩子被打得厲害,就直接帶著他回去,然後報警。
要是沒什麼事,那就當先過來探探路,等到警方那邊查清楚了,他再作為志願者,過來幫忙就是。
包景善正琢磨著,忽然,剛跑過去的何雲又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敲打著車窗:&ldo;快,出事了,快去快救人!&rdo;
包景善心中一凜,飛快下了車,跟著何雲往那幢房子跑。
雨勢漸漸大起來,跟著一道閃電,是連綿的雷聲,在山林中迴響。
跑到屋前,他才看清楚,屋子的大門是半掩著的,堂屋正當中一條躺椅上,一個醉漢正呼呼大睡,而離他不遠處的地上,一個小男孩兒蜷縮在地上,人事不知。
第8章 尋找
半濕的黃泥地上,那個男孩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甚至讓人不忍直視。
最顯眼的是他脊背和左臂上的幾處新傷,被抽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和血肉糾結在一處,一半是暗紅,一半還有新鮮的血液在汩汩的滲出來。
包景善的心臟再次被狠狠的戳了一下,差點沒直接攪碎。
門是半掩著的,那醉漢還在酣睡,對剛闖進來的人,或者重傷倒地的孩子,依然無知無覺。
隻手邊一條沾著血的荊條,顯示出他在呼呼大睡之前,做了什麼好事。
包景善恨不得撿起荊條也狠狠抽他幾下!
但是現在,還是救人要緊。
包景善有粗淺的急救常識,這時候飛快的摸了摸孩子的脈搏和呼吸,先鬆口氣:&ldo;先上車吧,我車上有急救箱,簡單包紮一下,做好保溫,就直接去醫院。&rdo;
風卷著澎湃的濕氣吹進來,男孩的體溫流失過快,生命體徵也有些弱,但是最讓人擔心的,還是內臟出血的可能。
這時候,他提都沒提去村衛生所的事,一是這時候的村衛生所沒有急救的能力,二是包景善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孩子帶走。
就像何雲說的,要是再晚來一步,這孩子說不定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包景善不覺得自己是個善人,可也看不得孩子就這麼活活受罪。
何雲在邊上,顫顫巍巍的碰了碰何阿狗冰涼的肌膚。
冷得像死人一樣。
要是早一點,再早一點,就好了。
她原本想著,酒瘋子怎麼也要到晚上才會酩酊大醉,卻忘了對這種貨色來說,喝酒本來也不分早晚。
打人也是。
只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包景善把地上的孩子抱起來的時候,只覺得他薄得像紙。
這是個比何雲還要瘦小的小孩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