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這麼想,我就不相信你十年二十年之後還會這麼想,跟舒襄這麼個朝三暮四的人……等到時候你變成了一個孤寡老人,人家都是兒孫滿堂,就你孤苦一人,沒人送你去醫院,生病了沒人照顧,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姜準啊,我和你爸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石蔚雖然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可到底不是我親兒子,你現在這樣,就是在要我的命,我怎麼能放心你這樣子一個人在外面,你說你不想結婚,不想要小孩,那是你還沒有體會過當父母的快樂,你試一試,你跟女孩試一試,算媽媽求你了……」
當父母真的快樂嗎,如果生出一個像他這樣的兒子……姜準在窒息的同時連忙打消了這個想法,倘若他現在的存活就已經是痛苦,那他又怎麼會考慮到多年之後的悽苦,他甚至連一晌貪歡都做不到。
「試不了,也不想試。」姜準甚至想說實在不行,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吧,可他骨子裡的傳統又不允許他自私任性到這麼徹底,他只知道這個家他暫時還回不去。
說是舒襄把他掰彎,可是歸根究底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女生,把一切都算到了舒襄頭上,雖然他曾經也有過這麼狹隘的仇恨,可其實本不應該。
姜準在媽媽的抽泣聲中掛了電話,自己也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剛好這會兒老闆又給他來了電話,姜準急忙抹了把臉接了起來,原來是他的外國客戶把他投訴到了老闆這裡,質疑公司不給報銷機票。
「姜準,把你的不耐煩收一收。」老闆這麼批評他,「我知道你是名牌大學畢業,可是既然進了公司,那大家的起點就都是一樣的,做業務,看的就是業績,沒有人可以那樣對客戶說話。」
「傑普森是我們老客戶了姜準。」老闆又告訴他,「他也不是第一次來工廠考察,基本上每次過來都可以順利簽單的,這樣的優質客戶,我們連來回機票都不給報,格局在哪兒呢?」
姜準這麼說是一時上頭,他知道不應該,可他彆扭的自尊又不允許他道歉,老闆恨鐵不成鋼地說:「等到過段時間傑普森過來考察,你給我好好招待,別在那裡由著自己的性子胡言亂語。」
姜準「嗯」了幾聲算作答應,他知道老闆肯用他是因為他還算流利的口語,工作上的事也堆了過來,姜準看了一眼手中已經被攥到不成型的麵包,拆開包裝袋面無表情地塞進嘴巴,捱過一天是一天。
舒襄正在為起訴漫畫師「五十三」做準備。
舒襄原本已經答應讓沈之森要幫他找律師,可是後來又沒讓,他太過偏執,覺得自己既然沒抄,那便沒什麼可怕的,隻身一人也就夠了。
「小襄,你這性格要吃虧。」沈之森這麼告誡他。
舒襄不會聽他的,為了這場官司他還專程跑了趟j城,那個叫「五十三」的畫師也戴了副眼鏡,但是長得如同一個弱雞,在進法院之前,他還有些不相信舒襄是孤身一人過來。「五十三倒是請了律師,在開庭的前一天甚至還發了一篇長微博,大概是說自己作為一個受害人反而被倒打一耙,還說自己原本不打算和舒襄這個只會蹭明星熱度的跳樑小丑計較,氣得舒襄在賓館內瘋狂抽菸。
「五十三」還受到了一些漫畫圈子裡的人力挺,舒襄不混圈子,自然也跟這些什麼所謂的漫畫家並不認識,這種不明不白的站隊也令舒襄噁心。
這種抄襲的案子本來就不好判,漫畫也不同於小說,可以有明確的文字方便辨別,如果單從劇情來說,舒襄和五十三的漫畫只有一小部分撞梗。
可是對方的律師卻偏要一口咬定舒襄讀過五十三的作品,因為五十三早期發表作品的網站舒襄也經常混跡,對此舒襄也是承認了的,可他看的向來只是那些熱門漫,對於他賞識的漫畫,他向來是不避諱談論的。
該說的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