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遺書,有自殺計劃,也不代表會自殺成功。」葉小柔沉聲道:「別忘了,那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就算是再怎麼絕望,在真正自殺的那一刻,都會有害怕的想法,所以,就算他真的實施了他的自殺計劃,也不一定是成功的,而且,很多未成年的自殺都只是為了反抗父母而已,並不是真的想死。」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他自殺未遂之後,又再次殺了他?」
這個說話聽上去,就透著說不出的殘忍。
江碩說完就沉默了,葉小柔嘆了口氣。
這個案子說複雜,也不複雜,在控制住侯陽的一眾親戚之後,法醫總算是對那孩子進行了屍檢,並且很快就有了結果。
那孩子並不是跳井致死,他的胃裡殘留了一點稀釋過的農藥,身上有常年被家暴毆打過的痕跡。
在偏遠的小鄉鎮,有些本身沒有太多文化的家長在教育孩子的時候總是會偏激,越是偏激的教育方式越是會其反效果,非但無法讓孩子變好,反而會造成孩子性格上的偏激。
侯陽,學習永遠最差,在老師的眼裡也永遠最調皮。
他做過最調皮的事情,就是以死來當賭注,來反抗父母與學校,他自作聰明的把農藥稀釋,可他不知道,哪怕是稀釋過的農藥對他的身體也是劇毒。
「如果救助及時的話,也許還有一絲希望。」法醫說:「可是他沒有被送到醫院救治,而是被扔到了枯井裡,受盡折磨而死。」
那封被父母燒掉的遺書,是反抗,也是最後給自己的一絲希望。
把他扔到井底的,究竟是誰呢?
是他想利用他的死去欺詐學校索賠的父母,還是……另有其他目的的人?
他的父母一定知道真相,因為侯陽的屍體,是他的父母帶人找到的。
然而在審訊室裡,侯陽的父母一口咬定孩子是被老師罵了才跳井自殺,哪怕拿出證據是因為農藥而死,也死活不相信,在他們眼裡,法醫和刑警們的說辭,根本就是放屁。
「我可憐的兒,他臨死之前天天說在學校受欺負啊。」侯陽的母親大哭著:「他的老師不是人啊,這麼小的孩子給活活逼死了啊!」
「那你們為什麼在孩子出事之前不去找學校理論?!」
「我們哪裡想得到那些老師會把孩子活活逼死啊!」
「那侯陽身上的傷痕你們怎麼說?!」
「那都是老師打的啊,難不成我們當父母的,還會打自己的孩子不成?!」
「你們這對當父母的,真的盡到保護孩子的責任了嗎?」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還會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對這樣的潑皮無賴,是警察們最頭疼的事,任憑這對父母哭天喊地,他們也沒有絲毫辦法。
直到付虎找來了這一家子的鄰居,才終於讓他們在慌亂中說漏了嘴。
原來,侯陽的父母迷戀麻將賭博,因此欠下一堆債,而他們的鄰居在孩子失蹤的當晚還聽到他們在跟要債的人說,他們很快就會有一大筆錢到帳,到時候就會把欠的債還上。
而且,他們還說出了一個更加讓人震驚的訊息——侯陽並非他們親生,而是他們當年用五千塊錢從人販子那裡買下來的孩子。
「小猴子被抱來的時候,瘦的確實跟個猴兒一樣,那對父母花錢買了,我們都以為他們會好好養,哪想到根本沒把小猴子當自己孩子,天天動不動就打罵,不上學就關在家裡不讓出門,有好幾次孩子都餓著跑到我們家裡蹭飯吃,他們老師也是不錯的,經常上門去勸那兩個不是人的父母,可惜勸不動啊,哎,侯陽就是個吃百家飯的可憐孩子啊,也難怪他會想不開,太苦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受得了呢?」
當時在場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