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摩擦在桌子上的聲音,是他的手在發抖,這種顫抖很快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猶如獵物馬上就到嘴邊一樣,兇狠飢餓的野獸眼底開始因為興奮而充血發紅。
葉小柔在離他一步的距離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從進門開始,葉小柔就以自己的肢體語言故意給了他一種錯覺——一種她是柔弱的,而且非常厭惡他,排斥他,又懼怕他的錯覺。
可很快他就會意識到,這的確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我可以替他答應你,給你一次機會。」
外面是悶熱的天氣,裡面是散著寒風的空調,她身上穿著略顯寬鬆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這樣簡單的裝束,卻把她宛如少女一般的身形描繪的異常柔美。
沈澤的手指一直顫抖,最後兩隻手都忍不住攥起了拳頭,像是忍不住想要把什麼牢牢捏在手裡,去控制,去毀壞。
眼裡濃烈的慾望讓他的雙眼看起來有些發紅,就彷彿野獸一般,簡直讓人難以直視,可葉小柔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不閃不避。
「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葉小柔微微彎下身體,從沈澤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她白色襯衣領口處露出的雪白的脖頸,一種近乎於嗜血的衝動讓他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可眼前這個原本他一隻手都能活活掐死的女人,卻用一種玩味而嘲諷的眼神看著他。
「你的四肢被鎖住,四面八方都是死死盯著你的警察,你沒有辦法走出這裡,你的每一句話,每一次呼吸,每一個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就像個……被鎖住的廢物一樣。」
沈澤危險的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廢物,有錯嗎?」葉小柔對他威脅的目光絲毫不為所動,她彷彿瞬間變了一個人一樣,從一開始的沒有存在感,變得冷漠,理智,而又銳利:「不說現在,難道以前的你就不是廢物了嗎?你常年躲在黑暗的地方,不敢見人,連陽光都不敢直視,你就像一個陰溝裡的老鼠,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能讓你無所遁形,所以你只能躲起來,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能讓你安全,就像你小的時候,懦弱,醜陋,誰也看不上你……哦,你還有一個妹妹吧,那個每天被你摯愛的父母抱在臂彎裡,生活在陽光下漂亮又可愛的妹妹,你嫉妒她,是嗎?」
沈澤渾身都抖的更厲害了,但這種發抖不是因為剛才的興奮,而是憤怒。
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女孩兒根本不是他會挑選的『獵物』的那一種型別,「你不是警察,你是誰?」
葉小柔點點頭,「看來我猜對了,你對你妹妹和母親從來沒有愛,而是深切的嫉妒和恨意,你找的那些女性,既代表你的妹妹,也代表從來不敢踏出家門的你自己,可她們只是社交障礙而已,而你跟他們有本質的不同,你是自卑,因為自卑,所以更加仇恨,你把她們一個個殺害,拿她們的頭髮和指甲當做戰利品,你每天都看著那些戰利品才能安心睡覺吧?你覺得只有死去的人體組織才能永遠屬於你,是不是?因為活著的人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
沈澤身上的顫抖慢慢停止了,他的臉色開始變得平靜,死水一樣的平靜。
葉小柔抬起手,在那片平靜而黑暗的水面,輕輕投下一顆石子。
「第一個死在你手裡的人,是你的妹妹,是不是?」
原本被牢牢鎖在椅子上的,陷入平靜的沈澤忽然動了。
就像一顆石子引起了水面下的軒然大波,他整個人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一般咆哮的想要站起來,葉小柔後退一步,適時的躲開了他咆哮時噴出來的口水。
肖伍他們差點就要衝進去,好在立馬意識到沈澤被牢牢鎖著,動也動不了,也就能張張嘴嚇唬人。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都捏了把冷汗,心裡暗道這女孩兒實在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