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欽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連眼神都變得恐懼。
「這麼嚇人的場面,最近應該有做噩夢吧?」
「別說了……」
「據法醫推斷,林依依從被殺害那天起,屍體就在家裡呆了整整一個半月,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了異樣?比如,她為什麼那麼久沒有出門拿外賣,為什麼那麼久沒出門,為什麼那麼久沒有遇到過她?」
張欽:「……是,我是早就懷疑了,因為我每天上班的時候,都……都能看到她出來拿外賣……」
「米奇應該早就發現那女孩兒死了對不對?這一個多月你來,你有敲過她的門嗎?」
張欽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哆嗦,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手裡。
他在逃避什麼?
葉小柔忽然開口:「如果你早就發現不對勁,為什麼不告訴警察?是害怕被兇手報復麼?」
張欽捂著臉搖頭,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悶哼聲,像是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渾身都哆嗦的,瀕臨崩潰
「我知道了。」葉小柔突然明白了什麼,她上前一把把張欽從地上拎起來,這麼一個男人,在她手裡就跟拎起一隻貓一樣容易,張欽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卻發現這小姑娘的力氣……簡直大的出奇!
葉小柔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向你求救過,對不對?」
這一句話瞬間就打破了張欽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他的手落了下去,眼裡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恐慌是因為被人一語道出他拼命隱藏的事,絕望,是因為這段時間他每天在噩夢裡醒來,每當經過樓下那道門,他都強忍著不去觸碰心裡那道愧疚又恐懼的陰影。
葉小柔鬆開張欽。
「老闆,你聽過鼴鼠人嗎?」
楊炎手裡把玩著打火機,似乎笑了一下。
這姑娘,真是一點就透。
在外國的某些國家,有一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被稱為地底隧道的『鼴鼠人』,有一個紀錄片記載了那群特殊人的生活,據說他們的眼睛早已適應了地下世界的黑暗,如果沒有食物,他們就會拿老鼠和人rou為食,他們也被稱為迷失者,隱藏者,當雨季的時候,水流湧入地下通道,就會造成他們的死亡和疾病。
就是這樣一群本質上應該被人可憐的人,往往也受人懼怕,因為他們其中,很可能藏著某個殺人逃犯,也很有可能在骯髒的床鋪下藏著一把槍,而他們最怕的警察們,有時也會在某個下水通道里,找到更讓人恐懼的東西。
那個兇手,或許也如同鼴鼠人一般,帶著一雙在黑暗中覓食的眼睛,看著一個個從街角經過的女孩兒們。
……
肖伍接到訊息不到半小時就疾馳到了目的地,但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地方,電話打過去幾次也沒人接,有一次竟然還顯示不在服務區,於是讓人分開找,自己沿著街道,邊找邊打電話,這一次總算是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悶聲悶氣的聲音,「我說肖副隊長,您再晚一點來我就要快被臭死了……」
「你人在哪兒呢?給的地址模模糊糊的。」
「這兒呢,往地面上看!!」
肖伍眯起眼睛,看到有一隻手從地面上伸出來,朝他揮舞著,雖然是大白天,而且不遠處就是城中村的鬧市區,肖伍也給嚇了一跳,差點下意識的就要摸槍了。
那隻手扔出一個黑色塑膠袋,一個人從地面——確切的應該說是從地面上的管道口爬了出來。
「媽的,這一次非得泡個三天三夜的澡才能洗乾淨。」
男人從下水道管道口爬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腦袋上帶著的手電筒安全帽一摘,露出一張苦瓜臉。
「江潮?」
肖伍吃驚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