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柔目視前方,坐姿相當板正,「我沒有想看,老闆。」
楊炎似笑非笑:「不敢看?」
「普通人都會覺得可怕。」
「你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嗎?」
葉小柔咬了咬唇。
她一向是個見招拆招,沒招就閉嘴不言的人,可面對這個男人,她總是有種無力拆招的挫敗感。
畢竟把人家打傷了,住著人家的房子,欠著他的人情。
但她已經確定,這個人的確跟閆瀟瀟所說的一樣,是個比老馬這個老狐狸還要老狐狸的……狐狸。
他們先去了第一個案發地點的現場,那裡早就已經被封起來了,據說屍體發現的時候已經在房子裡呆了一個多月,還是鄰居聞見味道了才發現不對,第二個現場就更久了,足足將近兩個月才被發現,由此可見死者的共同點之一就是社會關係都非常淡化,跟親戚關係關係也很淡,屬於城市裡的邊緣人物,就連手機的通話記錄都屈指可數,大多還都是送外賣的。
葉小柔下車的時候腳步有些不穩,老馬以為她是跟楊炎坐在一起緊張的,還伸手扶了她一下,但緊接著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姑娘,你沒事吧?反應這麼慢,現在才覺得噁心?」
他顯然以為葉小柔現在的情況是跟他一樣看到兇殺現場的後遺症。
葉小柔說了句我沒事。
其實她有事的很,但並不是老馬以為的原因,而是另一個她更不願意說出口的原因。
王錚剛把車挺好就看到兩個年輕人對著封起來的案發現場指指點點,還拿著手機不知道拍什麼,楊炎則頭也不回的上樓,說:「不用看了,他們只是對兇殺案好奇過來看看而已。」
「幹嘛呢!」王錚喝了一聲,那兩個小年輕果然被嚇一跳,趕緊跑開了。
老馬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整天就喜歡研究一些獵奇的東西,對生命都缺乏該有的敬畏了。」
第一個案發現場同樣是老城區,一個比較舊的二層小樓,據說前兩年就有人嚷嚷著要拆了,所以住在這裡的人搬走了一多半,死者住在二樓,前後鄰居都是空房。這也是為什麼這麼晚才被發現的原因。
王錚說:「根據前兩起的線索,我們推測兇手是一個典型的有組織罪犯,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他應該在二十五到四十歲之間,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獨居,住在老城區,很有可能患有精神障礙,我們動用了很多警力在老城區排查,兩個案發現場方圓五公里之內的監控都連夜看了好幾天了,但是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確切的線索,就連精神病院我們都去過了,院方說最近沒有出逃的罪犯……」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跟在旁邊的葉小柔對上他尷尬的眼神,說:「沒關係,你們查的跟我住過的醫院應該不是同一個。」
王錚尷尬的笑了笑,「是,是吧,你住哪個來著?不是,我是說……我是說你最近兩天住的還好吧?」
「謝謝。我住的很好。」
王錚很想給自己倆個嘴巴子。
老馬本來想著沒有屍體了也就不怕了,可當他站在門口的時候,還是被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給嚇得退出去了。
被肢解的屍體在潮濕陰暗的房間裡悶了足足一個月,這味道可不是短時間能夠散去的,就算這樓不拆,估計也沒人敢住了。
楊炎在房間裡四處看了看。
這個房子雖然破舊,但面積不算很小,八十多個平方,一個客廳一個臥室一個衛生間,還有雜物間,而房東開啟門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就是死者被肢解成五個部分,頭部與軀幹在客廳,四肢分散在其他房間,血液噴灑的到處都是,簡直如同地獄一般。
葉小柔站在客廳裡,能看得出來,死者很宅,泡麵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