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裡好像有備止痛藥。」闞楹想到這,快速處理完洗了手,輕手輕腳推開門。
她倒不是關心謝驚晝的睡眠情況,而是這種事真被謝驚晝撞見了,難免尷尬——
啪嗒。
臥室裡的燈倏然亮了,恍若白晝。
闞楹步子一頓,抬起頭,看見立在床邊的謝驚晝。
他身上穿著睡覺前換的那身黑色家居服,頭髮有點兒亂還翹起了呆毛。
闞楹故作平靜地走出來,「你怎麼醒了?」
謝驚晝視線在闞楹泛白的唇上稍稍停留,過了會兒,他才聳聳肩,不甚在意道:「打仗的人覺都淺。」
聽到這個解釋,闞楹也沒說信還是不信,抬腳過去,想繞過他去翻行李箱,半路便被謝驚晝伸手攔住了路。
一瓶止痛藥和兩張暖身貼靜靜躺在他掌心裡。
「你帶的?」
「一直放在箱子裡。」
闞楹哦了一聲當作回應,先從謝驚晝手裡接過那瓶止痛藥,剛倒出來一粒藥,眼前就遞來一杯溫水。
「……」闞楹表情不變地接過水,就著這杯水吞下止痛藥。
太古怪了。
他們倆這個氣氛真的太古怪了。
闞楹強忍著心裡的不自在,冷臉坐到床上,默不作聲地貼起暖身貼。
「很疼?」謝驚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調子被壓得低啞。
闞楹當然疼,不過謝驚晝問起來,她就想說不疼,但話到唇前,又不明緣由地嚥了回去。
大半夜,他倆待在臥室裡討論這種事合理嗎?
闞楹:「我準備睡了。」
所以你趕緊回沙發上躺著,別再說話了吧。
謝驚晝沒--------------/依一y?華/走,不僅沒走,還彎腰挪了什麼東西過來,「待會兒再睡?」
闞楹低頭,看見被他挪過來的半盆水。
目測還熱著。
這個畫面怎麼有點似曾相識?
「我出不去,讓工作人員幫忙弄來的。」謝驚晝盤腿坐下,冷銳桀驁的眉宇間堆著懶漫笑意,「聽說泡腳能緩解疲勞,促進睡眠,怎麼樣,試試看?」
闞楹對峙似的看他。
謝驚晝見闞楹不說話,直截了當地伸手握住闞楹腳踝,「那我就當殿下預設了。」
水裡的溫度熱得剛剛好。
心理作用吧,小腹的墜痛彷彿也減輕了。
闞楹緊緊捏著手裡的藥瓶,半晌,才冷淡彆扭道:「其實……挺疼的。」
第066章
屋子裡極靜。
只有被謝驚晝從盆裡撩起的水聲簌簌響起。
闞楹低下頭, 能看見謝驚晝那頭凌亂的烏黑短髮和布料下隱約隆起的肩胛線條。
今夜前,她絕對想不到有一天,能讓謝驚晝在這為自己泡腳, 而自己還能神情平靜地坐在這裡。
有個人陪著, 似乎也不錯。
「其實。」闞楹捏著掌心裡的止痛藥, 嗓音低不可聞, 「挺疼的。」
剎那間,屋內再次歸於平靜,連水聲都聽不見了。
闞楹盯著謝驚晝的頭頂,慢慢抿緊唇,心裡懊惱又羞恥。
疼就疼,你和謝驚晝說有用嗎?
你和謝驚晝說, 他是能讓你立刻不疼還是能幫你疼?
屋內越平靜, 闞楹想得越多,想得越多,也越羞惱,這種向曾經的死對頭示弱說疼的行為簡直太幼稚了。
「殿下。」謝驚晝抬起頭,慵懶笑了笑,「我學過幾手按蹺, 幫你按一按?」
謝驚晝的表情太平靜了, 平靜到讓闞楹都分不出心神羞惱,平靜到彷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