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手機,螢幕視角保證謝程煜、謝父、衛雪以及管家幾個人都能看見裡面的內容。
那是一張圖片。
單人間的病床上,何知意蒼白著臉靠坐床頭,正在低頭小口喝粥,關鍵這餵她粥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在網上詆毀過闞楹的俞烈。
謝驚晝看見謝程煜皺緊眉頭,彷彿才想起什麼,笑問:「你剛剛怎麼和我老婆說的?你和何知意高中三年清清白白,問心無愧,聽說你們兩個也在教室裡一起吃飯了?還聽說何知意扭傷下樓不方便都是你抱她下樓?那這麼看,俞烈和何知意也是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吧?」
清清白白,問心無愧八個字,被謝驚晝說的特別字正腔圓。
其他人看完照片,再看謝程煜漆黑的臉色。
他們昧著良心也說不出謝程煜不介意,他這表情說是想殺了俞烈都有人信。
「行了。」闞楹打破平靜,拍了下謝驚晝的手腕,「收起來。」
謝驚晝難得被闞楹再次搭理,非常順從地收起了手機,還往闞楹這邊挪了一步,直到碰著闞楹胳膊才罷休。
謝父看了看謝驚晝,又看向謝程煜,壓著脾氣道:「程煜,有些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才會感同身受,你才會知道楹楹前些年的委屈。」
「快和楹楹認錯道歉,我不希望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是一個滿口狡辯的人,你這樣未來公司怎麼能放心交給你?!」
「交給我?」謝程煜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
問這話時,他目光還鎖在被謝驚晝拿在手裡的手機上,恨不得當場搶過來摔碎。
謝父皺眉,「你什麼意思?」
謝程煜抬頭望向他,嗓音嘶啞,「您親自教導謝驚晝公司裡的大小事務,帶他熟悉各個部門,不就是想把您一手打拼下來的產業留給您的親兒子!留給真正和謝家血溶於水的繼承人麼?!」
謝驚晝挑眉。
他怎麼不知道老頭子還想把公司留給他?教他那些可以說是希望讓他在公司能有一席之地,絕不是要把ceo給他的教法。
衛雪知曉謝父寡言的性格,不由出聲,「你爸他不是——」
「謝程煜!」
謝父打斷了衛雪的解釋,臉色難看道:「道歉,我讓你和闞楹道歉,再狡辯你就滾出謝家!」
從前謝程煜真覺得他和何知意清白也就罷了,但他既然接受不了俞烈和何知意那般相處,豈不就說明他心裡也明白正經朋友該有的界限?!
謝程煜見謝父不解釋,心裡湧出失望。
他當了二十幾年的孝順兒子,到頭來竟比不上那點血脈,哪怕謝驚晝敗了十個億也能憑著那點血脈被看重!
他剛被謝驚晝打到胳膊脫臼,被謝驚晝用何知意的照片當著眾人的面嘲諷,不僅得不到一絲關心還要被逼著和闞楹道歉!
「這個家本來也不是我的。」謝程煜說完這句,出乎意料地跪在地上,他重重地給謝父和衛雪磕了兩個頭。
衛雪想上前扶起謝程煜,又生生忍住,「程煜……」
謝程煜不為多動,「明早我就會遞上辭呈,從此和謝家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你在胡說什麼?!」
闞楹看見謝程煜背脊僵了一瞬,她循聲望過去,一個不太眼熟的人,聲音倒是有些耳熟。
謝驚晝附耳解釋,「謝松恪,你上次還說他吵。」
聽到這三個字,闞楹想起來了,這是已去世的謝老爺子友人的兒子,當做養子養在謝家,論輩分算謝程煜的三叔。
她之所以覺得聲音耳熟是有次謝驚晝打影片過來,有人用這個聲音明裡暗裡地諷刺謝驚晝。
謝松恪慌慌忙忙跑上來,「程煜,你和你爸鬧什麼脾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