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配了浴池,裡面也有套一次性池膜,不過闞楹有潔癖,從來不用,這次,她難得挨著浴池邊坐下,兩手沿著腳踝小心翼翼地褪掉襪子。
燈光暈黃,顯得趾尖也瑩潤白皙。
闞楹歪頭看了看,果然看見幾個水泡,有一個水泡比較大,剩下的都很小。
「烏鴉嘴。」闞楹明知道自己的遷怒毫無道理,還是小聲罵了某人一句,並且一邊罵一邊撕開某人偷摸塞進來的創口貼。
闞楹先用溫水簡單沖洗了一下上面沾著的土塵,然後才挨個貼上創口貼,防止等會兒沖澡的時候被水浸泡。
腳上不舒服,沖洗的速度反而比平時快了。不少
闞楹用毛巾包著頭髮從浴室裡出來,恰好看見謝驚晝掛了電話,注意到他望過來時往下瞄的視線,闞楹拿著吹風機往床邊走,臉上故作平靜道:「到你了。」
謝驚晝隱約看見有貼創口貼的痕跡,再看闞楹冷冷的小表情,忍不住偏頭笑了下,省得被闞楹看到上來打他。
「咳。」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裡的笑意才伸手撈了兩件乾淨的衣服往浴室走。
剛開門,謝驚晝腳步微頓。
闞楹今天出來的早,浴室裡仍有蒸騰的霧氣,門一開,混著橘味和雪味的水霧撲面而來,交織得密不可分。
謝驚晝反手關上門,微闔著眼仰抵在門後,喉結滾了滾。
半晌,他才抬起手揉著脖頸,扯唇笑了聲,明明全身攏著一片清新冰涼的味道,偏有點兒四處點火的架勢。
時鐘滴答,離薛玉昆說的一個小時只差十分鐘不到了。
闞楹皺眉盯著浴室門。
淅淅瀝瀝的沖水聲從裡面傳過來。
往常謝驚晝洗得挺快,今天她吹完頭髮也做完面部護理了,這人這麼還沒出來?
闞楹想了想,用手機給謝驚晝發了條訊息過去,說自己先下樓,讓他出來收拾完就下樓。
放在平時,她喜歡準時準點到,但這會兒腳疼,走得也慢,所以就提前了快十分鐘出門。
節目組的人都在隔壁小別墅裡休頓,闞楹下樓時也沒看見幾個人,剛找了個地方坐下,突然聽見幾句細微的哽咽聲。
「俞烈,我說了這件事和別人沒有關係。」
「程煜當時太驚訝了而已,闞楹也沒針對過我。」
闞楹聽到這,回頭掃向全屋。
這客廳佈置簡單,一眼就能看個七七八八,而後,她看見在通往庭院的推拉門外面有個人影,何知意。
闞楹沒有聽別人閒話的興趣,哪怕涉及到她本人了也沒有。
但可能是推拉門留個縫的緣故,也可能是她耳力出色的緣故,她單單坐在這裡,不用刻意聽,也把何知意和俞烈的交談內容聽了個大概。
心這麼大麼?
闞楹微蹙著眉,凝視門外的那道人影,心裡暗忖。
何知意根本沒看見屋子裡有人,仍然在小聲打電話,「我沒哭,我就是、就是突然覺得有點難受而已,不用你幫忙,你還想被關在家裡麼?」
闞楹收回視線,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桌上的一本金融雜誌。
俞烈大概在那頭又罵她了,以至於後面幾分鐘何知意一直在勸俞烈別再罵了,讓他冷靜。
關於俞烈這個人,在闞楹記憶裡算不上記憶深刻,上上次是他在聊天群裡拿她和謝驚晝當謝程煜和何知意的對照組,上次是在謝家聽何知意給俞烈求情,不管哪一次,印象都很一般。
闞楹想到這,翻雜誌的手一頓,拿起手機發了幾條訊息出去,很快,對面發來回信。
看著回信的內容,闞楹輕輕挑眉,看來她記憶沒出錯,她名下的那些產業裡還真有幾個和俞家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