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高大剛勁的年輕男子。
的確是她的二兒子。
吳桂枝放下水桶就想迎出去,可這步子剛邁出一步就又收了回來。
回來了也就回來了,她是他媽,幹嘛要去前面迎?
慣的!
而且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就這個時候回來,說不定就是為了那女人的事。
她心裡這樣想著,那心就不爽快起來,手又把那放下的水桶給提了回來,轉身回屋去了。
“媽,阿若呢?在學校嗎?”
韓則城進了屋子,跟他媽打了聲招呼就出聲問道。
他的確為了蘇若的事回來的。
他收到了她的信,就緊急請了三天的假,也沒坐火車,直接開了七八個小時的車連夜趕回來的。
吳桂枝聽到兒子一進門什麼話都沒說,張口就問他媳婦,臉刷一下就垮了下來。
她冷聲道:“在房裡呢。”
看到兒子說了一句“那我去看看她”,高大的身影轉身就要往房裡走,這身影和多年前她前夫韓和淮的身影重疊,吳桂枝的心頭就驀地升上一股濁氣,堵得厲害,刺聲道,“你倒是緊張她!”
“我跟你說,她已經躺在床上一整天了,家裡的事不說半點忙不幫,吃喝還要你大嫂端給她。就因為我找了大隊書記,不允許她報名參加那個什麼高考,就給我甩臉子看!”
“你說,你這是娶了個什麼媳婦?”
“可你還這麼緊張她,把她當個活祖宗似的供著,可她眼裡可有你?若有你,還能不跟我,也不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張跑去大隊書記那裡要蓋公章,報名高考?這怕不是打著拋夫棄子的心思了吧!”
韓則城的腳步頓了頓,心頭微窒。
但他抿了抿薄唇,卻不想跟他媽說什麼,推開房門,就大步跨了進去。
昏暗的房間裡,一個面色發白,眉眼十分精緻的女子閉眼躺在床上,像是睡熟了一般。
旁邊還趴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有人進來,先是防備似的往後縮了縮,待看清楚來的人時,眼中閃過了一些驚喜,遲疑地喚了一聲:“爸,爸爸?”
“果果。”
韓則城三步並作兩步大步走到了床前,一手握住了小男孩的手,一手則是放到了床上女子的額頭之上,沒有太熱,他稍微放下了心來,這才轉頭看向兒子,道,“果果,你媽不舒服嗎?”
小男孩本來眼睛就紅紅的,聽到他爸的問話眼淚就“啪嘰啪嘰”掉了下來,大約是怕哭大聲了吵到床上的女子,他胡亂地抹了一把淚,就啞著嗓子道:“爸,阿媽昨天就病了,已經睡了兩天了,都沒有醒過。”
韓則城的面色又是一變,道:“有醫生來看過嗎?”
小男孩搖頭。
韓則城又試了試床上女人的額溫和鼻息,吐了口氣,對小男孩道,“那果果你守著你媽,要是她醒了就給她喝點水,我去大隊裡請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說完就轉身出了門,理也沒理在他身後叫著他的吳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