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麗娘倒是被嚇住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拒絕。田老虎是本地人,對各種情況肯定更瞭解。甄涼也說過,可以適當地相信他。這麼想著,她就提了裙子上車。
也不知道是不是田老虎烏鴉嘴,走到一段僻靜的小路時,竟然真的跳出來了七八個人攔車。田老虎心知肚明,這是今天露了財,招了歹人。而這群人既然過來,肯定不會只有七八個人。
他啐了一口,一言不發地跳下車,很快就將這七八個人收拾妥帖了。
結果回頭一看,才發現車伕竟不見了。但不等他疑惑,就聽見旁邊草叢裡傳來的慘叫聲。田老虎幾步趕過去,便見那草堆裡,已經倒了十來個人了。很顯然,這群人埋伏在這裡,是準備等他們被那七八個人引走,便上前奪車。
而這十幾個人,看起來都比之前那七八個災民要壯碩,顯然日子過得要好一些。
田老虎一猜就知道怎麼回事,忍不住看了一眼唯一一個站著的人。車伕依舊戴著草帽,一臉沉默,但是他的形象,在田老虎心裡卻突然高大了起來。
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甄姑娘是越王殿下的人,身邊不會沒有人用。那位姑娘敢一個人帶著錢箱出城,並不是莽撞,而是早有準備。
但即便如此,車伕的伸手也還是令他十分好奇。
他之前可是跟官軍交過手的,根本沒有這樣的兇悍。但要說是草寇……越王應該不會留這樣的人在身邊吧?
他正琢磨著,車伕已經轉身回了車上。田老虎只好跟上,一路上都試圖跟車伕拉關係,奈何對方沉默寡言,答話不會超過三個字,而且往往都讓他不知怎麼往下問。釘子碰得多了,田老虎也有些惱,便閉了嘴不說話。
麗娘在車裡聽了一會兒,怕他惱羞成怒,便掀開簾子道,“田……大哥,你方才讓你的人跟上去,是什麼意思?”
她自然是知道車伕的身份的,但是他自己不說,姑娘沒有吩咐,麗娘當然也不會說,索性直接找了另一個話題。而且,她確實對此有些好奇,只是之前沒來得及問。
田老虎不答反問,“你猜剛才攔路打劫我們的是什麼人?”
“落草為寇的強人?”
“嗤……”田老虎笑了一聲,“那也是住在附近的村民!日子過不下去了,才會做這種半夜出來劫道的事,指望有點進項。”
“怎麼……”麗娘一臉吃驚,但仔細想想,又不那麼驚奇了。江南富庶繁華,治安也一向很好,從前並未聽過有什麼強人在這裡落草——就是真的有,在這離城不到十里的地方,早被剿滅了。
“所以你別看今天來幹活的那些看著一臉老實,若沒有我們壓著,私底下說不準也想來劫了你。”雖然他們沒來,但馬車裡有錢的訊息,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透出去的。但這話田老虎沒說,只是接著道,“他們不敢劫你,也可能仗著身強力壯搶了別人領的錢。”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來做工?”麗娘有些不高興。
田老虎又笑了,“沒憑沒據的事,我怎麼把他們趕出去?再說,你以為只有一兩個人會這樣做嗎?這樣的年成,那些賣兒賣女的,易子而食的,你以為都是壞人?說不定從前看著都是老實的好人。——人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做得出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沉了下去。要不是有這麼一股狠勁,能跟著他幹那掉腦袋的事?
要說不是好人,他這個亂民頭子,才是最大的惡人。
之後就沒人說話了。馬車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關城門之前進了城,麗娘這才“呀”的一聲,叫了出來,“這樣田大哥你是不是回不去了?”
“無妨,我隨便找個屋簷下眯一宿就成。”田老虎不甚在意地擺手。
這時,車伕卻忽然開口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