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力地,企圖更久一點地抓住他,彷彿這一刻鬆了手,就要永遠失去他了。
她還來不及親口告訴他。
意識逐漸地渙散,眼前一陣陣泛白,她艱難地撐著眼皮,艱難地發出哽咽的聲音:“我愛你,別丟下我好不好?”
“求求你,別丟下我。”
昏迷之前,終於有一隻寬厚溫暖的,溼潤的手,將她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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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郊區別墅。
壁爐裡的火在燃燒,茶壺裡的水在沸騰。
中年男人鷹一般的眸子裡,是滿目深沉而肅殺的光。
“你是豬嗎?”秦德壽森冷地望向一旁低著頭的黑衣男人,“我說要你解決掉,是要你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你現在故技重施,是生怕警方查不到你和我?”
男人低垂著頭說:“對不起老闆,是我一時疏忽。”
“罷了,看在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的份上,我再保你一次。”秦德壽嘆了一聲,“我安排了一輛車,你連夜走,永遠不要再回來。”
“謝謝老闆。”
“以後我不再是你的老闆。”秦德壽背過身,“好自為之吧。”
黑衣男鞠了個躬,轉身出去。
秦德壽撿起落在地上的那頂帽子,扔進壁爐。
帽子隨著滾滾濃煙化成灰燼,他目光幽黑,如同藏在深夜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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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又心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她和餘安州住在一座漂亮的城堡裡。
四面環山饒水,天藍雲清。
城堡前有一片寬闊的綠草坪,後面是一面鏡子一樣的湖。
正值春天,湖邊開了一排海棠花,像火一樣蔓延到湖的另一邊,和綠柳垂楊交相輝映。
她在海棠樹旁盪鞦韆,不遠處,男人坐著小板凳釣魚。
他身邊的桶裡有好多魚,其中有一條最大的,是他們今天晚上的晚餐。
林又心最愛吃他做的魚火鍋。
偶爾,他回頭望著她笑,兩人眉目間都是情意綿綿。
他叫她老婆。
她喚他老公。
城堡裡的日子過得寧靜而愜意,有種歲月靜好,細水長流的幸福。
她以為這種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某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窗外正在打雷下雨。
他告訴過她,這片山裡永遠都是陽光明媚,溫暖如春。
可如今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好像一頭猛獸要吞噬掉這片世外桃源般的天地。
此刻床上只有她一個人,甚至沒有一點一滴屬於他的氣息。
她開始瘋了似的在城堡裡找他,然而城堡太大,她找遍每一個房間都找不到他。
心底有一個聲音像魔咒般的告訴她,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在這種鋪天蓋地的,彷彿永無止境的絕望中,她猛然驚醒。
雷雨驟歇,耳旁是清靜的。
很快,旁邊響起魏馨嵐激動的聲音:“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頭還疼不疼?”
林又心望過去,眼神呆滯。
“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傻了吧?”魏馨嵐焦急地低下來摸摸她額頭,然後按了呼喚鈴。
醫生很快趕到病房。
剛要給她做檢查,她突然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抓住醫生的手問:“餘安州呢?”
魏馨嵐伸手要把她摁下去:“他好好的呢,你快點讓醫生檢查檢查你自己。”
林又心拼命地推開她和醫生:“你們騙我!”
“我們騙你幹嘛?”魏馨嵐無奈地握住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你先讓醫生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