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允:“客房冷。”
江琇瑩:“讓人多加些碳火。”
她以為鍾允會不依不饒,應讓她開門,沒想到他聽完她的話竟乖乖走了。
趙安也很奇怪:“世子不進去了?”
鍾允:“她讓我多加碳火,體貼我至此,我也應當體貼她一二,不擾她安眠。”
鍾允去了客房睡,這是成婚以來,他第一次與她分開睡覺。
客房冷冰冰的,不管加了多少碳火,還是冷。鍾允又讓人拿了兩床被子來,蠶絲被不冷,卻也不暖和,他躺在被子裡,覺得自己像個死人一樣。
他連死人都不如,死人好歹是涼透了的,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此時是涼的還是熱的。
“趙安。”
趙安趕忙進來:“世子有何吩咐?”
鍾允坐在床上:“你上來,給本世子暖被窩。”
趙安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動,思緒像野馬一樣亂竄。
世子這是什麼意思,世子是什麼時候開始斷袖的,世子這是看上他了嗎,他對男人沒興趣啊,雖說世子是他的主子,但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啊,他可以為世子生為世子死,唯獨不能為世子暖被窩。
他還沒來及說話,被世子一陣嫌棄,嫌他不香,嫌他不軟,嫌他長得難看。
趙安表示很無辜,自己自是不能與世子妃比的。
趙安無辜被嫌棄一頓,在客房外面守了一會。
被冷風吹著,他清醒許多,終於回過味來,世子妃不給世子開門,那句多加些碳火,分明是世子妃不想跟世子同房,為了把世子趕去客房才說的。
怎麼到了世子嘴裡就成了“她體貼我至此”。
世子應當不會不知道,世子妃若真是體貼世子,應當就給開門了。
且,世子妃那道臥房門根本攔不住世子,世子也沒有硬闖。
這一切只能說明,世子在自欺欺人。
老人常說,夫妻之間,床頭打架床尾和,倘若其中一方拒絕與對方同房,就說明這不是一般的打架了,是感情破裂的徵兆。
趙安越想越覺得心酸,可憐的世子,不被世子妃所喜,在這大冬天的夜裡,被世子妃關在臥房外面,他還不敢發火,不敢硬闖,寧願自欺欺人也不願面對世子妃想要和離的現實。
世子分明什麼都知道。
果然,不消片刻,客房裡傳出來“啪”的一聲,又一隻花瓶掉在地上碎了,裡頭傳出來一聲怒吼:“本世子要擰斷那江家女的脖子!”
世子他還只能躲在世子妃聽不見的地方發脾氣。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江琇瑩躺在床上,聽見院子裡傳過來練箭的聲音,知道是鍾允。
她翻了個身,繼續睡了,覺得聲音有點吵,把頭也蒙上了。
那聲音實在大,像是故意吵著她一樣,她睡不著了,開始思考自己接下來的人生。
首先就是跟鍾允和離,和離后王府也不能呆了。要是回侯府,就要日日見著父親,父親定不讓她開胭脂鋪子。
她打算買個院子單獨居住,地點選在商業街附近,花陽街或者永安街。
永安街更繁華一些,但花陽街上有刑部,附近還有大理寺,治安好。
等買好院子,還要租鋪子和倉庫。等過了年,她親自去花城選製作胭脂唇脂的材料,按著自己調配出來的顏色,先做一批放在店裡,反饋好的話要大批次做,多僱一些工人。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拿到鍾允親筆寫的和離書。
江琇瑩起床,穿好衣裳,披著一件厚厚的斗篷,手上握著一個銅手爐,往院子裡去了。
鍾允手上握著弓,箭在弦上,聽見身後傳來聲音,手一鬆,箭射偏了,從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