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幫外人?
周母渾身僵住,片刻,她抬手捂住臉,痛苦的哭聲從指縫漏出,“望卓,小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不能這樣對他的呀。”
他的小鬱。
周望卓忍著痛看向旁邊,被他打了藥的曲鬱山竟手腳並用,生生爬到崔檸旁邊,眼睛紅成兔子眼睛。他看著曲鬱山伸手摸崔檸的臉,手指顫抖,他看著曲鬱山哭著喊崔檸的名字,一邊試圖處理傷口。
“小鬱。”周望卓喊曲鬱山的名字。
被他喊的青年沒有回頭。
看到有人扶著曲鬱山出去,周望卓總算控制不住自己,他猛然暴起,又被用力壓回地上,下巴抵在冰冷的地板。
“小鬱!”任何時候,周望卓都是矜貴的,永遠是得體的,可這個時候,他像個瘋子,沒有理智,沒有形象。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帶著杜鵑啼血的悲壯,“小鬱!”
窗外狂風大作,天色倏然暗沉,室內也是昏昏暗暗、影影綽綽。他雙眼通紅,死盯著曲鬱山。
別走。
我的洋娃娃,別離開我。
求你。
被人扶著的青年像是終於注意到身後的動靜,回頭望了一眼。可那雙眼裡沒有對他的愛慕,只有惶恐、害怕,以及如釋重負。
對於他的小鬱,他是負擔。
可小鬱對他來說,是踽踽獨行在無盡黑夜中的星光。他想把星星攥在手裡,讓對方只能在自己懷裡發光。
曲鬱山被人帶走。
周望卓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最終雲消霧散。
那些美好的時光終究是曇花一現,金桂樹花的香氣被冬日掩蓋,剩下的是是令人厭惡的雨天。
髒兮兮、溼漉漉的,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天空。
*
曲鬱山和崔檸一人躺在一個擔架床上,曲鬱山一直抓著崔檸的手指,眼珠泡在汪汪淚水裡,沒有一點霸總的氣勢,“崔檸,你……你怎麼能拿自己來冒險?”
崔檸明明跟他說,只要警方發現周望卓綁架他,就足夠了,可他發現崔檸先前靠著他脖子上項鍊的定位找到這裡的第一件事,是故意惹怒周望卓。
“你是不是瘋了?萬一……萬一……”曲鬱山話都說不下去。
崔檸眉眼濺了血,配上蒼白的臉,平添一分詭豔。他勾住曲鬱山的手指,轉成十指相握的姿勢,“我不能看他再傷害你,鬱郁,原諒我自作主張。”他喘了一口氣,像是極難受,“你別……難過,就算我沒活下來,也是值得的,他不能再傷害你了,就是我走了……走了,怕沒人照顧你,我會……會擔心。”
“心”字才砸地,楚林的聲音插入其中。
楚林是跟周母一起過來的,扶曲鬱山上擔架床的人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