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捨、難過卻又慶幸。
“阿月從命,謹遵爹爹教誨。”
林朗揚眉大笑連聲道好,眼底的溼意被他壓了回去。
林初月母親已去,所以此刻就只有父親的教誨。
隨即,她跟著贊禮的唱引,朝著林朗再拜四下。
這邊禮成,林初月在侍女的引導下,一點一點,輕輕慢慢的上了那頂八人抬的花藤大轎。
簾子垂下,這一方天地只留她一人,方才緊張的情緒也漸漸平緩。聽著身旁吹奏的鼓樂,此時此刻,林初月的緊張消散的一點不見,只剩下開心了。
雖然看不見外面的景象如何,但林初月知道,在最前面她的阿硯一定和她一樣,也穿著大紅色吉服,也肯定要比跨馬遊街那天,更加好看。
她這一路,十里紅妝,越過長安街,直朝柳枝衚衕而去。
林初月在轎內看不見外面的熱鬧,但確實要如他所想,這外面的景象,比她當初看那進士跨馬遊街有過之而無不及。
鼓樂儀仗,花燈夾道,熱鬧非凡,大街小巷的百姓聽聞這樣的陣仗,有空閒的,沒空閒的都擠到街道兩旁,翹首以盼,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見著是有人迎親,有些還在路旁,面上帶笑,大聲說著吉祥話,見有人這樣做得了賞銀,路旁的人紛紛模仿。
只是林初月沒瞧見,要是她知道了,看見了邵硯山給路人打賞,還是這樣大的手筆,定是要說他鋪張奢靡了。
反觀邵硯山,比起誇官那天,此刻他面上的笑意更加真摯明顯。
與誇官遊街那天相似,他烏紗帽間左右各簪著兩朵金花,穿著大紅圓領鸂鶒補子吉服,肩上斜披著一紅色金紋錦緞,披紅掛綵,他始終眉目緩和,面上掛著清淺的笑意。
這番打扮,使得他平常疏冷淡漠的氣質都收斂了幾分,整個人柔和溫吞,如明月清風。
街頭依舊熱鬧,街旁站著的百姓,似乎還在熱議著這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
“我怎麼看著這接親的新郎官頗為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
站在旁邊的人,笑著拍了拍他肩頭:“眼熟是該的,前些時候跨馬遊街的新科榜眼,不就是這位嗎?”
那人聽了面色驚訝:“新科榜眼高中不久就立刻娶親?難不成又是被何人榜下捉婿了?”
身旁的人垂著眼搖了搖頭,彷彿在說什麼密不可宣的秘聞似的。
“新科榜眼娶的,可是那鎮國將軍家的女兒?”
“就是前些日子才尋回失散多年親女的鎮國將軍?”
“那可不是。”
猶記得鎮國將軍那日認回親女的場面,宴請百家,只要有人上門道賀,都分得了一份賞銀,有許多人擠破了頭去到鎮國將軍府門口,只為說上一句祝賀,拿那一分不少的賞銀。
先頭髮問的那人悠悠嘆了口氣,低聲感慨:“那新科榜眼可真是好運氣,這邊高中那邊又做了鎮國將軍的女婿,雙喜臨門,真是羨煞旁人啊!”
身旁的人瞥了他一眼,哼了聲:“你當這鎮國將軍的女婿很好做?”
“人家新科榜眼是什麼品貌,又是何等的文學才識,這可是運氣二字就能言說的?”
那人呵呵笑了笑:“那倒說的也是,可不只是運氣。”
“再說了,你以為鎮國將軍為何要找新科榜眼做女婿?”
旁邊的人側頭看他一臉好奇:“為何?”
“還不是因為將軍那位失散多年的女兒。”
那人又問:“郎情妾意?”
“倒不只是這樣,將軍那位失散多年的女兒,是由新科榜眼的父親撫養長大,還有這樣一份恩情在的!”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還了解的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