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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沒那麼壞,沒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他突然發現,方天灼哪怕身居高位,可面臨自己要回家的這個問題上,他也是沒有安全感的。
他鬼使神差的摸了摸方天灼的頭,後者下意識偏過去,一會兒才道:“朕會命人去尋,但你不可揹著朕離開,否則,若是被朕找到……”
何箏立刻表態:“我當然不會了!我都告訴你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跟你一起面對的,我不會隨隨便便拋下你,更何況還有小皇子呢,他可是我辛辛苦苦孕育下來的,我怎麼捨得呢?”
方天灼陰沉著臉:“我不如小皇子重要嗎?”
“……我是說,我不會隨隨便便拋棄我的兒子,更何況還有我的陛下呢?是不是?”
方天灼瞥了他一眼,道:“我該上朝了,你再睡會兒。”
何箏又扯他:“我要抱抱你。”
“朕不……”
何箏從軟椅上跳起來,一下子撲到了他身上,他的臉埋在方天灼的脖頸間,認認真真,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你最重要了,如果把我的心挖出來,你一定會發現,裡面有一個很大很大的你,佔了很大很大的面積。”
“我發誓,往後餘生,我會與你相伴,喜怒哀樂,都要與你共享。所以呢……你不可以生氣,不可以隨隨便便說要殺我,殺我的家人……給我多一點安全感,讓我越來越信任你,嗯,算了。”
“?”
“我本來都已經離不開你了,那樣一定會越來越離不開你的……繼續讓我喜歡你的話,我大機率會完蛋的很快。”
方天灼穿上朝服離開,何箏在屋內站了一會兒,嘆口氣爬上了床。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不是對的,他只是覺得既然老哥能夠找到奇人異世,那麼方天灼不可能找不到。
這世上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肯定是有因果關係的,他一直這麼認為。
何箏迷迷瞪瞪睡了一會兒,方天灼回來的時候他卻發起了低燒,昨天夜裡被凍到冰涼的雙腳到底還是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傷害。
何箏裹著裘衣乖乖吃藥,抽了抽不透氣的鼻子,小聲抱怨:“都怪你那麼衝動,這下可完了,我要落下病根兒了,以後肯定不能跟你一起長命百歲了。”
方天灼喂他,眉頭擰著,大概是也有些後悔,於是沉默不語。
他不肯吃苦藥,這藥效便沒那麼好,好在有方天灼在一邊兒督促著,也沒加重。何箏的悶悶的小鼻音一直拖拖拉拉的到出了月子,都沒完全好透。
皇家長子的滿月宴也屬國事,方天灼給辦的風風光光排場很足,還在城外布粥一月給小皇子積德。滿月的小寶寶已經不再那麼嗜睡,他每次醒來何箏都愛不釋手的抱著,拿撥浪鼓逗著,小傢伙支巴著小手去抓,抓到了會露出開心的表情,跟他咿咿呀呀示意。
除夕夜的晚上,方天灼命人喊何箏出門吃年夜飯,他讓南菁抱著孩子跟他一起過去,何箏第一次知道皇室的人居然那麼多,各種王爺家眷還有出嫁公主的家眷滿滿當當的坐了一屋子。
他一到地方,眾人紛紛起身參見,何箏淺淺一笑,讓人起來之後在方天灼身邊落座。
他平日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古代禮儀也知之甚少,所以這裡的人也不怎麼認識,能笑就笑。席間突然發現有人在看自己,他立刻循著視線看過去,頓時心裡一咯噔——
方天畫!
那男人與方天灼相似的面孔帶著似笑非笑,何箏還看到他身後站著一個慈眉善目的年輕和尚,他收回視線,眼前突然咻的飛過了什麼。
“啪”一聲脆響,方天畫被和尚捏著肩膀躲了過去。
觥籌交錯的殿內頓時落針可聞。
方天灼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