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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想睡一覺,可他的頭髮因為昨天晚上出汗而變得油膩膩臭烘烘的,閉上眼睛也難受的睡不著,有時候他真想把這一頭長髮給剃了,可在這個世界,短髮未免有點太引人注目。
何箏想著,以後方天灼再惹自己生氣,他就拿剪刀把自己剃禿了,然後阿彌陀佛墮入空門,告訴方天灼他已經看破紅塵,決定常伴青燈古佛。
這樣他就能理所當然的留短髮了。
何箏兀自傻樂了一會兒,忽然聽到小皇子的哭聲,急忙喊人來看,原來是尿了,奶孃給他換了尿布,又餵了些吃的,小傢伙躺在何箏身邊兒,睜了會兒眼睛,又睡著了。
“我這到底是生了個小孩兒還是生了個頭小豬啊。”何箏湊近他的臉蛋,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忍俊不禁的親親他,心裡十分愛憐。
晚些時候方天灼回來,何箏立刻打起了精神:“洗澡!”
方天灼命人端來了熱水,拿了帕子過來:“朕再幫你擦擦。”
何箏皺眉,疑惑:“我不擦,我要洗澡。”
“太醫說了,你現在不可見風,不可見水,若是著了涼,受了風寒,日後要落下病根兒的。”
“他們說瞎話。”何箏不悅道:“我們神仙生完孩子都會洗澡,只要保暖措施做好,不會有事的。”
方天灼拿著熱帕子,道:“此處不是天界,朕怕萬一。”
“沒有萬一。”何箏把自己的腦袋湊過來:“你聞聞我頭,臭的都能生蟲了,你聞聞聞聞……”
他本著把方天灼逼退的架勢,氣勢洶洶,卻被方天灼伸手按住了肩膀,對方當真認認真真的聞了聞,然後低頭看他:“哪裡臭了,明明很香。”
“……”這方天灼是怎麼了,居然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何箏狐疑的用手指梳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把五根潔白的手指伸到方天灼面前:“現在,我這手指縫裡刮出來的油能炒一鍋菜你信不信?”
方天灼抓住他的手,用熱毛巾給擦著:“再忍幾日。”
“不行!”何箏生氣:“我連一刻鐘都忍不了了!”
方天灼生活最難的時候幾個月不洗澡都是正常的,哪怕他如今養尊處優,可也無法理解何箏因為不能洗澡而抓狂的心理,他安撫的拂開何箏的頭髮:“朕的小神仙,未免太嬌氣了些。”
何箏:“?”
他一樣無法理解方天灼的腦回路,他不光頭髮臭,而且身上某處也還帶著血腥味兒,哪怕已經被仔細擦拭過,可總歸沒有水衝的乾淨,心裡非常膈應:“陛下又要跟我吵架嗎?”
“朕沒有。”
“那就不要陰陽怪氣,我要洗澡,現在立刻馬上。”何箏翻身下床,卻被方天灼一把抓了回來,男人把他抱在腿上,解釋道:“這是為你的身體好,你剛生產,身子太虛……”
“我虛還不是因為你!”何箏心裡開始冒火:“孩子是您硬要我生的,如今我把他生下來了,怎麼也算是功成身退,我現在就想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一覺,就這麼簡單的事,您幹嗎非要把它複雜化呢?就當是我給您生孩子的獎勵行嗎?我想洗澡,哪怕會風寒,會頭痛,會死都沒關係!”
他一把拍掉了方天灼的手,不想去管他是否震怒,轉身便去拉門。
他的手再次被人抓住,何箏揮手去甩,卻不小心甩到了方天灼的臉上,啪的一聲輕響,方天灼微微側頭閉目,何箏則嚇的瞬間熄火噤聲,條件反射的後退了一步,雙腿發軟的癱坐在後方的椅子上。
方天灼看向他。
何箏眼睛泛起水光,畏懼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心知自己又觸及了他的底線,屏住呼吸等著男人的震怒,卻聽到他平靜的聲音:“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