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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灼腦中閃過那張從機靈到畏懼再到如今幾乎要失去生氣的臉,轉身重新走到了床前坐下,很久才道:“都退下。”
賀潤迅速上前,伸手把羅太醫扶了起來,一路回到房間,才道:“神醫何苦。”
羅元厚咳了咳,道:“他原本那樣鮮活,可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他心中有愧,夜不能寐,原本只想遠遠的護著他,可如今,卻要眼睜睜看著他凋零。
何箏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屋子換了,他眨了眨眼睛,一扭臉,便發現方天灼正在他跟前坐著:“箏兒醒了,太醫開了安胎藥,喝點兒。”
他端著碗,輕輕吹了吹,舀起送到他唇邊。
何箏乖順的啟唇喝下,望著方天灼,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疑惑的很,為什麼方天灼突然變得這麼溫柔,唔,上回他嚇唬他之後也是這樣對他好的,打一巴掌給個棗麼?也不對,他這次沒兇自己,那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的?
方天灼的心好像被刀穿了一下,他低聲道:“箏兒不會有事。”
何箏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道:“真的不會有事?”
勺子碰著碗壁,方天灼又一次舀起湯藥送來,道:“朕保證。”
當年,他親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是因為他不夠強,可如今,他坐擁天下,武功蓋世,若要護誰,自然能護一世。
沒有人可以把何善首從他身邊奪走,神也不行。
他這樣想著,卻滿心惶恐。箏兒,也會死嗎?就像母妃一樣,不管怎麼喚都不會醒,不會說謊,不會轉眼珠,不會一邊撒潑一邊害怕,永久的失去生氣。
不,不會的。他垂下眼睫,又一次對著勺子吹了吹。
何箏被他喂的心情好了點兒,整天給他端茶送水,可算讓他伺候自己幾次,這大概是他難得的小快樂了。
“我自己來吧。”何箏看他神色鬱郁,被餵了幾口就自己接了回來,就著碗咕嘟了下去,喝完抹抹嘴,把碗遞了過來。
方天灼放回順意手裡的盤子上,伸手要抱他,何箏不高興給他抱,就裝沒懂:“我房間為什麼換了?”
方天灼皺眉:“過來。”
何箏瞪他一眼,方天灼頓了頓,想抱他的執念太強,自己爬上來把他摟到了懷裡,何箏生氣的推他,方天灼道:“那個房間壞了。”
“房間怎麼會壞?”
方天灼默默摟著他,道:“被人撞壞了。”
“誰敢撞壞我的房間?”何箏皺眉,眼珠忽然落在他臉上,方天灼道:“朕已為你懲罰過他了。”
何箏愣了愣:“你殺人了嗎?”
“未曾。”
何箏嘆了口氣:“算了,反正我人沒事就行。”
方天灼輕輕把他抱緊,何箏不太舒服,道:“陛下有心事?”
“太醫說箏兒要放寬心,朕在想箏兒心中有何鬱結。”
何箏眨眼:“那你想出來了麼?”
“尚未。”
“要繼續想嗎?”
“嗯。”
“哦,那你繼續。”何箏要從他懷裡出來,又被他抱了回來:“朕已命人備膳,很快送到。”
何箏只得繼續被他抱著,他看了一眼方天灼認真的臉,戳了他一下:“肩膀的傷怎麼樣了?”
“快好了。”
兩人又開始沉默,直到有人送來了飯,何箏立刻把自己抽了出來,坐到桌前開吃。
他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到底餓了,勉強能吃下去。方天灼從床上下來,坐在他身邊,提起筷子。
何箏吃的差不多,按了按胃部,把碗放了下來,道:“不吃了,待會兒再吐不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