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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箏揪著自己的衣角,道:“我要出去走走。”
自打學到一身武藝之後,方天灼還從未有過一拳打到棉花裡的憋屈感,他伸手捏住了何箏的下巴,道:“你在挑釁朕的底線。”
何箏縮了一下,他托住方天灼的手,眼裡的畏懼是真實的,委屈也是真實的。
方天灼又看到了那閃爍的淚花,他鬆開手,道:“出去。”
沒死……何箏看了他一眼,按著他的腿跳起來,飛快的跑了出去。
他跑到甲板上,凝望著兩旁的山峰,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憋吧,憋死你。
何箏摸了摸肚子,想讓老子給你生孩子,還要老子受你氣,想上天啊?
等著吧,這九個月,我不好過,你方天灼也別想好過。
何箏揚起笑容,首次在這個世界找到了活著的感覺,他忍不住撲哧笑出聲,眸子瞥到了一旁的木桶,抬腿爬了上去。
江風呼呼的吹過來,何箏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腳下的江水,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這邊江水湍流,如果跳下去,方天灼是不是就找不到他了?
這個念頭冒出來,就被他立刻拍散。
方天灼生氣又顧忌孩子不能拿他怎麼樣的模樣實在太有趣了好嗎,日子難得舒坦,怎麼能自己找死?
何箏快樂的在木桶上跳了一下——
身後突然傳來衣袂之聲,何箏腰間一緊,熟悉的手臂把他摟到了熟悉的懷裡。
何箏咧開的嘴頓時抿住,他低頭看了看腳下,這桶上面頂多站的下一個成年人的腳,方才他一蹦,又被方天灼摟了回來,所以此刻方天灼的腳踩在捅上,而他的腳,則懸空著。
如果不是腰間的手摟的很緊,他懷疑自己要一頭載進去。
何箏的腿憤怒的在空中蹬了兩下,聽他道:“江水很冷,裡面還有吃人的大魚,在你窒息之後,意識沒有完全消失之前,就會過來撕碎你的身體。”
這狗比居然以為他要跳江,不,他只是太快樂,想離開地面半秒鐘而已。
何箏停下動作,方天灼摟著他回到了甲板上,何箏後退一步,背部抵到了護欄,男人順勢上前,雙手撐在他兩側,忽然道:“你說朕殺了你,朕是怎麼殺的你?”
這話問的太突然,何箏一時愣怔之後,心裡又是一咯噔。
他根本不敢去想那一段劇情,只要一想,腹部就一陣刀割一樣的疼,這種疼痛是真實的,就像他真的經歷過,他彷彿能感覺到腹部被剖開時,細胞寸寸撕裂,那些密集的疼最終構成讓人膽寒的劇痛,還有那隻手扒開面板伸進腹腔摸索時頭皮發麻的恐怖感。
他按住腹部臉色發白,硬是把那可怕的一幕扔出去才勉強站穩。
方天灼的眉頭在他一系列的反應裡面越皺越緊,何箏扭過頭,不吭聲。
誰知道方天灼是不是想不到別的殺人方法了,所以過來他這裡取經。他現在又沒偷情又沒謀反,如果到時候真的要死,說不定也不會那麼慘,可要是一說,萬一給方天灼靈感了,照著那模樣再來一次怎麼辦?
方天灼上前小半步,逼的他只喘不過氣:“看著朕,告訴朕。”
何箏退無可退,躲無可躲,驀然兇狠的瞪了回去,但在接觸到方天灼眼睛的那一瞬間,他又條件反射的避了開。
他心裡憤怒極了,可是……方天灼真的好可怕,他根本沒有勇氣跟他對視,氣死了!
方天灼的胸腔裡面也是一堵,腦子裡威脅的話轉了幾圈兒,他最終還是放柔了語氣:“你未卜先知已救了賀卿一命,若你將這件事告訴朕,或可避開。”
何箏攥緊手指,因為生氣而胸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