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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雙手被綁著吊起,衣裳破爛且血跡斑斑,頭無力的垂在胸前,披散的頭髮讓墨峴看不清他的長相。
墨峴只能走進了輕輕分開他的亂髮……
是七師兄……
雖然他的臉上此時也是血跡斑斑,左半張臉更是又青又腫,甚至連眼睛都被腫脹的肌肉擠得看不見了,但這確實是他!
墨峴想過很多次和七師兄再次見面時的情景,想過他們可能因再次相聚而擁抱,想過他們如路人一般擦身而過,想過自己只是遠遠的看著,七師兄卻連朝他的方向看上一眼都不曾有。
但無論怎麼想,他幻想中的七師兄都是個臉上帶笑,雄姿英發的少年俠客,而不是想如今這般,傷痕累累昏迷著等死的階下囚!
之前的那些恐懼和興奮消失了,墨峴胸中剩下的只有憤怒。可他知道,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發洩或者報仇,而是救人。
試了十幾把,墨峴才從搜到的兩串鑰匙中,找到了解開七師兄身上鎖鏈的那一把。人鬆開的時候,他已有準備用一隻手抱著他,以防他跌倒。但雖然只是兩個人身體輕微的碰撞,也讓七師兄呻吟了一聲,不過他卻仍舊沒有甦醒過來。
墨峴並沒立刻帶他走,而是先將人平放在了地上,畢竟要是有個筋斷骨折,他揹著人一路顛簸,將骨頭弄錯了位還是輕的,萬一骨頭插?進內臟,弄個大出血,可就要出人命了。況且他的頭部顯然也遭受過毆打,如果有腦出血,或者顱骨損傷之類的,更要小心。
從頭到腳把人摸了一遍,墨峴略略放了心,肋骨斷了兩根,左臂和右腿也斷了骨頭,且斷骨都有錯位,但卻也並不嚴重。墨峴看了看四周,找了些不知道幹什麼用的木棒鐵棍,幫七師兄正了骨後,便拿這些臨時找來的東西做了夾板,幫他固定。
之後以內力探查,七師兄也確實受了些內傷,卻於性命無憂。只是他頭部的傷勢,墨峴有些拿不準,幸好他離開鬼醫的時候,為了以防萬一,帶了不少制好的丹藥。醒神丹便是其中一種,這藥的名字聽著俗氣,但也說明了這藥物的藥性,醒神護心,保命甚至續命的良藥。
七師兄雖然昏迷,但是身體依舊能做出吞嚥的自然反應。兩枚醒神丹下去,墨峴又以內力助他化開藥性,只是片刻的功夫,七師兄呻吟一聲,睜開了眼睛……
“小潤?”無血色的嘴唇顫抖著吐出模糊,但是卻讓墨峴不會聽錯的稱呼,“你來接我了?”
“七師兄?”
七師兄輕輕一笑,腫脹不堪的那半張臉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還來不及和墨峴再多說一句話,七師兄已經是眼睛一閉,再次昏倒了過去。
能說話,但是有幻覺。
墨峴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好還是壞了,不過也沒法繼續診斷了,截雲派不能再呆,必須走了。
七師兄被墨峴背在背上,且用刑房裡發現的繩子捆住。雖然墨峴已經儘量小心平穩,但畢竟是躲躲閃閃的逃命,免不了有些時候動作過大。有時候七師兄不會有反應,有時候,他卻會低低的呻吟著。
終有一次,七師兄的聲音惹來了幾個巡夜弟子的注意。相比起這一晚之前幾次“行動”的猶豫和膽怯,這一次墨峴在第一時間便衝了上去。
一隊八個弟子,電光火石之間,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警告同門的呼叫,便都已經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墨峴沒殺他們,現在他還做不到殺人,但這些人腦後或者胸前挨的一掌,足夠他們痛苦的在病床上躺上幾個月了。
墨峴只道自己在遷怒,但現在既然沒法找楊九晨報復,那就只能拿這些很可能參與了傷害七師兄的嘍囉洩憤了!
墨峴剛要離開,某個地方的動靜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踢地上的碎石。他的動作看似輕柔緩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