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怒火併不是衝著他去的。
穆明珠低頭,俯視著他情
動的眉眼,沒有強行繼續,只輕撫他的面頰,低低道:「好。本殿不動手……」她的聲音愈發低下去,看似誘哄,實則不容置疑,「你自己解……」
明白過來的一瞬間,齊雲只覺渾身血液都湧上耳膜,隆隆作響。
他仰望著公主殿下,看她潮紅的臉、寒星似的眸……
而後,他絕望似地閉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凌亂顫著,竟依言而行。
兩人此前的親密,多是為了彼此快活,又尚在青蔥懵懂之時,只是輕輕的親吻便已足夠,至多不過探入衣襟、玩樂多過認真。
從前穆明珠也曾解開他的衣衫。
但是上身總是容易些。
再往下去,卻不同。
穆明珠並不催促,知他窘迫,視線只落在他面上,著迷般欣賞著他的神色。
她這還是第一回,難免不知輕重。
摘花的人再怎麼憐惜,也難免會帶來疼痛。
穆明珠仍是衣衫完整,少年卻如雕琢已成的美玉。
在她指尖之下,少年雙眸緊閉,不敢看她,不敢體會,卻不得不體會。
穆明珠始終盯著他的臉,捕捉著他哪怕最微小的神色變化。
少年的神色在疼痛與舒爽之間,往來交替。
疼痛中有心甘情願的忍耐,舒爽中又有壓抑的羞澀。
她愛極了他的模樣,在他因失神微微睜開眼睛的瞬間,低下頭去親吻。
燭光走過兩人,在牆上映出兩人口鼻挨蹭的影子,像交疊微顫的山巒。
如此曖昧,如斯親密。
山巒影子的微顫越來越快,像是不斷碰撞的打火石,即將迸射出滾燙的火光。
一瞬間如千萬顆煙花在腦中綻放,齊雲咬緊了口唇,溢位的尾音卻還是透著壓抑的。他像是在一剎那吸入了大量的迷煙,那叫人情生意動的煙霧,繚繞在他口唇、肺腑、血液之中,使得他的神智徹底臣服於這迷幻的欲
望。
穆明珠欣賞著他失神而絕美的面容,因那由掌控帶來的舒爽,眸中冰雪漸消。
這是在她手中綻放的花,世間只此一株。
這樣美麗的綻放,誰能只看一次便足夠?
她要他綻放了第二次。
這次過後,齊雲難以自控輕顫著,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過份的快樂;眼尾一抹殘紅,細碎可憐的水光從他緊閉的眼尾滲出來。
冷肅陰沉的黑刀衛都督,在公主殿下的床榻上,竟是這般模樣。
他回不過神來,任由自己不著寸縷躺著,閉目細喘,耳聽得公主殿下下榻而去、腳步聲漸遠。
而他還沉淪在她給的快樂中,更不知伺後該怎麼面對。
終於,腳步聲由遠及近。
齊雲慌亂閉上了眼睛。
穆明珠手持溫熱的濕帕,探手往他腰間去,剛觸到他的肌膚,少年又是一陣顫慄。
「別……」他輕聲喑啞,實在不能承受更多。
穆明珠心中鬱火已然全消,知道她第一次做這等事,頗有幾分莽撞,男子那處原也脆弱,怕是叫他吃痛了。
她柔聲道:「只是給你擦擦……」
齊雲不能拒絕,感到那溫熱的巾帕貼上肌膚,只能閉目忍羞,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卻終究藏不住滿心羞恥,咬住了自己滾燙的下唇。
擦淨過後,穆明珠重又上榻,拉過錦被蓋在齊雲與自己身上,從後面抱住他,想了一想,柔聲問道:「不喜歡嗎?」
齊雲沒有轉身,也無力轉身,半響,低低問道:「殿下喜歡嗎?」
穆明珠嗅著他頸間清遠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