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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有些怕死,但在向那個妖怪提出請求的時候,鈴木鈴花就把自己的性命拴在了死亡的陰影之下。
與她同榻而眠的妖怪隨時能致她於死地,服侍她的侍女也能夠奪取她的生命。
所以她當然會感到害怕,只是擔心犬大將不喜歡她這樣,所以鈴木鈴花才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恐懼。
她演得好,犬大將更加喜歡她了,他甚至想要正式地娶鈴木鈴花。
可是她不喜歡。
那個時候鈴木鈴花已經漸漸習慣了。
無論有多麼恐懼,她都從少女長成了大人,再不適應也都能適應了,何況她現在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糕。
後來犬大將帶她回到了那個村子,鈴木鈴花才意識到,其實真的很糟糕。
那樣活著真是無聊啊。
那裡的人都和她不一樣,十六夜也和她不一樣。
她的溫柔暮氣沉沉,只是習慣性地依附,可是十六夜身上卻有另外的東西,那是真正被寵愛著長大的女孩才會有的鮮活和生機。
所以十六夜治理出來的國家才能有這樣的活力,即使她是利用了宗教來集中權力,能也不會改變她能力卓越的事實。
在王城的日子也不是每一天都那麼精彩,但是卻不會讓鈴木鈴花覺得沒有意義。
十六夜不會限制她的行蹤,她甚至可以在城內的街道上游逛,只要戴上帷帽,這個偌大的城市她哪裡都可以去,也不會有人敢阻攔她。
虔誠的城民會在看到她的時候繞開一些,然後偷偷地獻上他們的禮物,有時候是蔬果,有時候是花……
神廟的門一直向她敞開,永遠歡迎她這位主人。
然後等鈴木鈴花回去,就有侍女抱著犬夜叉來找她,她就需要在十六夜繁忙的時候照顧這個鬧騰許多的半妖孩子。
人們需要她存在,犬夜叉需要她照顧,而十六夜需要她幫忙分擔穩定國家的壓力,所有人都需要她,而不只是因為鈴木鈴花是被他們的女君主帶回來的。
鈴木鈴花一直沒有和十六夜說,其實她生活得很愉快,然後她就沒有機會說了,因為她又被帶回到了西國。
聽著那個還在不斷重複的奇怪聲音,鈴木鈴花茫然地回憶自己的過去,彷彿是走馬觀花一樣回顧自己的整個人生。
就像是真的快要死了似的。
意識到這一點,鈴木鈴花的心臟越來越痛,她感覺自己身上的寒意越來越重不禁想要顫抖,可是手和腳都是冰涼一片動彈不得。
不只是她的四肢,她現在連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她記得自己吐了出來,之後鈴木鈴花就不舒服地昏了過去——
但是胸口撕裂的疼痛驚醒了她。
那真的太疼了,她好像又回到了被埋在雪裡的時候,積雪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壓得她喘不過氣,也根本挖不開,她拼命地推也推不動,只是讓雪砸下來打在她的身上。
粗糲的雪磨破了她的面板,然後帶著寒冷的冰霜湧進她的血肉,把她從冷得發抖凍到沒有知覺。
然後又從把鈴木鈴花凍得麻木到再次讓她感受到嚴寒的痛楚。
恢復了感覺之後感受到的冰冷更是刺骨,就像是無數把刀都戳進肉裡去一樣,然後又因為被扎得太重,於是連翻滾尖叫的力氣也沒有。
那把刀不僅扎進了她的胸膛,還穿透了她的心臟。
回憶得越仔細,鈴木鈴花感受到的痛苦和疼意就越清晰,就好像是她再次經歷過一遍似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她這次連動一動這個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只能這樣僵硬地在黑暗裡沉眠
可是她為什麼還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