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那麼淡定地放手離開了,毫無留戀與遲疑。
她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只是他為什麼會過來呢?是想看看酒醉的她如何帶好尤橙的嗎?想到這裡她又有些懊惱,她總是又失策了,她就那樣把橙子丟在外邊,一個人喝得爛醉回家,還不知道他會有多生氣呢!大概又在他爭奪孩子的問題上多添了她一樁罪狀!
門鎖啪噠一聲響,從外向內推開,卓閱提了一大袋早餐進來。
看到她,連眉毛也沒抬,逕自去了飯廳。
尤寶珍剛睡醒的大腦有片刻滯後,搞不清楚這冒出來的人又演的是哪一齣。
卓閱旁若無人地越過她進去了房裡,叫尤橙起床穿衣,小姑娘昨夜睡得晚了些,拍打著腿想把吵得她不能安生的人踢走。
從這一點上來說,女隨母走,性格完合相似。
卓閱乾脆把尤橙抱了起來,坐好,她耷拉著腦袋連眼睛也沒睜一下又倒了下去。卓閱無法,只好學著尤寶珍在她肋下及腿窩窩處呵癢,她果然就怕了,在床上翻滾著閃躲,最後實在不行,睜開迷濛的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嗔道:「啊呀,我討厭爸爸!」
「好吧,隨便你吧。」卓閱很無情地說,繼續呵癢。
尤橙於是掙紮了兩下,就完全清醒了,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坐了起來。
卓閱這才往衣櫃裡幫她找衣服,噼哩啪啦地翻了一件又一件,問尤橙:「穿這件嗎?」
搖頭。
「這件?」
還是搖頭。
接著拿出了好幾件,都不滿意。尤寶珍終於看不下去了,走過去直接拿起一件,說:「就這件了。」
接著就開始脫尤橙的睡衣。
尤橙一邊配合著換衣一邊抱怨:「爸爸真麻煩,媽媽都挑好了還要我來挑。」
卓閱:……
尤寶珍:……
卓閱買的早餐,尤寶珍照樣吃得香甜可口,尤橙看到卓閱,一點奇怪的表示也沒有,好像他來來去去,都是最自然的事情。
不過尤寶珍覺得還是有必要問候一聲,儘管她也實在沒膽子謝謝他幫自己洗了澡,而是客氣地說:「你在這裡,那你那位玲玲小姐呢?」
卓閱給尤橙碗裡挾了一個餃子,聞言答非所問:「徐玲玲。」
「嗯?」
「她長得漂亮吧?」卓閱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尤寶珍一看就感覺他沒懷好意,可也不得不承認:「是蠻漂亮的。」
「還很年輕吧?」
是年輕,二十三歲呀,也不怕人家說他老牛吃嫩草。尤寶珍撇嘴,故意地:「可惜已過了十八歲。」
卓閱微笑,拉長了聲音:「年輕漂亮啊。」
尤寶珍愣了半晌,這才知道,他原是氣她來的。以前沒離婚的時候她總是說以後離婚了怎樣怎樣,然後他漫不經心很為她著想似的來一句:「真要離婚了,我還可以算是堂堂鑽石王老五,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尤小姐你可怎麼辦呀,人老花黃,徐娘半老。」
這話說得多了,他一說她就想起來了,也不介意,只哼了一聲,十分平靜地回了他一句:「卓先生好福氣,結婚的時候記得寄張喜貼過來,我一定會大紅包恭喜。」
這下倒輪到卓閱氣白了麵皮。
尤橙聽尤寶珍叫他卓先生,覺得稀奇,笑嘻嘻地抬起頭望著卓閱叫:「嘻嘻,卓先生誒。」
卓閱沒好氣:「幹什麼?」
尤橙睜大了眼睛:「媽媽為什麼要叫你卓先生呢?」
卓閱很無奈,還真是母女連心,裝作很兇地頂了尤橙一記:「快點吃,要遲到了!」
尤寶珍這廂已經吃飽進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