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爸爸回來了,她很高興。
從某種程度上說,卓閱在,尤寶珍還是好處的。
至少她做飯的時候不用被頻頻打斷,廚房裡,她不時聽到女兒在跟卓閱說:「啊,爸爸,到這裡來,這是小敏阿姨送給我的海綿寶寶。」
或者「爸爸,你喜歡喜羊羊嗎?」
卓閱笑:「喜歡,那寶寶就是喜羊羊?」他果然和她一樣,也是不看動畫片的。
尤橙果然就鄙視了他:「爸爸你好笨啦,喜羊羊是男孩子啦,寶寶是美羊羊,最最漂亮的美羊羊啦,美羊羊才是女孩子。」
卓閱更是開心得大笑:「嗯,我家寶寶是最最漂亮的美羊羊。」停了停,他又問,「那媽媽是什麼?」
尤橙想了想:「媽媽,呃,是班長暖羊羊。」
沒有辦法啊,喜羊羊裡面是女孩子的羊就只有兩隻啊。
卓閱又問:「那爸爸呢?」
「爸爸是灰太狼。」
卓閱笑:「狼和羊能夠在一起嗎?」
尤寶珍聽到這裡,微微冷笑,狼和羊不能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必將要分開。
他不知道,五歲的尤橙,已經用這樣的方式解釋了大人們的分開。
飯後尤寶珍拖地,搞衛生,鋪床,卓閱看尤橙畫畫,然後寫作業。
卓閱回來了,尤橙鍾意的動畫片也要讓位,她迫不及待地想讓爸爸瞭解她畫畫的水平,還有作業上老師給的許多個百分。
卓閱看著女兒,他不能不承認,尤寶珍把孩子教育得還算是好的。
正在寫作業的尤橙嘴角上揚,即便不笑也像是在微笑的樣子,這一點,像極了尤寶珍。
他溫柔地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髮。
走出來,剛剛打掃過的客廳地板還有些濕滑,尤寶珍並不在其中,洗手間裡隱隱約約傳來尤寶珍說話的聲音,應該是跟誰在通電話。
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
尤寶珍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種故意的嬌媚。
這種嬌媚卓閱太熟悉了,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每當她有事求他或者做錯了事又不想承認的時候,她就會用這種嬌媚的聲音討好他:「哎,老公~~」
哎,老公,性子倔強的她一旦放柔了身段,聲音也是柔得要滴出水來,柔得他的心都跟著一漾一漾的。
但現在,她卻用同樣的方法對待別人,聲音不但嬌媚,而且很是柔弱:「好啦好啦,我會請你的啦,幫我搞定啦好不好?求求你了,沒有車我真的什麼事也做不了……嗯嗯嗯,我會的,我會的……我那天真是有急事啊,不然我還哪會走的嘛……求求你啦,拜託啦,幫我打個招呼呀。你不知道我好慘的,今天在交警隊等了一下午,人家都不理我,好慘好慘啊,天氣又熱……唔,我明啦。」
我明啦,明瞭什麼,她沒有明說。
但卓閱卻能想像得到。如此媚聲媚色的哀求,那邊絕不可能是個女人。
他嚯地轉身,心像被誰狠狠挖了一塊似的痛得撕心裂肺。
他早就應該清楚,面前的女人雖然還是那時候的樣子,但早已不是待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女人了,她強悍,她世故,她警覺,她精明,生意場上典型女強人的樣子。
也是那時候他渴望她會成為的樣子。
一個女人,想做成一件事情,他能想像得到,也更加清楚,除了努力和辛苦,還要付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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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寶珍探頭進去,卓閱抱著尤橙坐在電腦前面一起在看動畫片。
尤橙一本正經的注視著螢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只卓閱回頭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漠,神清冷冷。
尤寶珍又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