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能夠能麼辦呢?
尤寶珍垂下眼睛:「我今日,和別的男人一起約會去了。」她說,空蕩的房間裡,她的聲音乾澀沉悶,「我知道你不喜歡橙子叫別人爸爸,可我們已經是這樣了,卓閱,我也需要新的生活,我希望,你能理解。」
夜涼如水,尤橙抱著選好的睡衣站在門口,問木立在客廳中央的尤寶珍:「媽媽,爸爸呢?」
爸爸呢?
尤寶珍機械地回頭,笑容慘澹:「爸爸走了。」
尤橙嘟嘴表示憤慨:「爸爸說話不算話!」
是啊,爸爸說話不算話。
他曾經那樣嶄釘截鐵地說過:「尤寶珍,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再婚,或者哪怕只是有了別的男人,我一定會要回橙子的撫養權的,為了這個,我會,不計一切,不擇手段。」
可今天,她說她準備接受別的男人了,他卻只是說:「隨便你了。」
他放過她了,終於。
可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難過?
比知道他有新女朋友的事實還要讓她難過。
她甚至恨他,為什麼不繼續無恥地要求她為了女兒而終身不嫁,為什麼不繼續霸道地宣告,他要他在女兒心目中獨一無二不可取代?
可他卻那麼輕易地告訴她:「隨便你了。」
隨便你了,尤寶珍。
卓閱回到賓館,徐玲玲剛洗好澡,坐在床上,正細細塗抹全身。
尤寶珍從沒有這樣的習慣,她的護膚品都是擦得沒心沒肺的。夏天從來不用,連防曬霜都經常忘記,冬天裡抹也從沒抹得像徐玲玲這麼仔細,她更多的是,放一點在掌心,隨隨便便地塗上作數。
但那是臉,不是身體,身體她從來就沒有管過,即便冬天的風把她的腳跟常常凍得皸裂,她也不會多照看幾分。
有一次,他還被她的腳跟刺到,疼得他跳起來罵她太懶。
她卻賴皮地纏上他的脖子,理直氣壯地申辯:「太愛惜自己的身體的女人一般都很自私,就不會那麼愛自己的男人,所以卓閱,你希望我愛自己比愛你多嗎?」
他忍不住問徐玲玲:「你為什麼到處都塗上這個?」
徐玲玲抬起頭,對他嫣然一笑說:「因為女為悅己者容啊,我希望在親愛的你眼裡,我永遠是這麼的漂亮。」
你看,卓閱恨恨地想,尤寶珍果然是在狡辯,她愛自己永遠就比愛他要多。
徐玲玲攀上他的肩膀,坐在他懷裡開始吻他。
卓閱被動地承受,身上的女人全身香噴噴的,是護扶乳和香水的混合。
他覺得厭惡,這味道他從來就不喜歡,但他沒有跟她說過。
因為他無法告訴她,他迷戀的只是另一個女人身上的體味,乾乾淨淨的,只屬於她的味道。
心痛一點一點地漫過全身,他想起來尤寶珍告訴他:「我和別的男人約會了……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說的是約會,不是生意上的應酬,也再是小範圍的相互勾引,而是,約會,是會相愛會相戀會認認真真交往的約會。
她說她需要有新的生活。
而她的新的生活裡,是不再需要有一個卓閱。
他覺得無力而恐慌,一把推開了徐玲玲。
他說:「對不起。」癱倒在床上,他沒有興趣。
徐玲玲在他身邊坐下,再一次被絕望包圍,就像她跟他在一起後很多個等他不來的日日夜夜。這一次,她跟著出來了,她以為這是種進步,他終於肯讓她陪在他身邊了,但自出來後,他更是從未有碰過她。她總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所以才沒有讓他愛上她,卻在看到尤寶珍後,她知道,原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可怕。
她不知道該不該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