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寶珍說:「寶寶今日真乖。」
尤橙睜大了眼睛望著媽媽。
尤寶珍睡到床上,女兒像條小蟲子似地趴在她身邊,抓著她的手。她的手還很小,堪堪只能握住她一截指尖,但她還是努力握住了,神色認真地問:「媽媽,你怎麼了?」
小大人似的。
尤寶珍覺得很欣慰,可也很心酸,她一直都不想給女兒相依為命的感覺。但事實上,無意之中,女兒已默默領會了這種生活,並且,在適當的時候將之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把她小小巧巧的手握進自己的手心,溫和地回答:「媽媽沒怎麼,媽媽真的只是覺得有些害臊。」
「害臊是什麼東西?」
「害臊就是不好意思。」她說。
「為什麼會不好意思呢?」
為什麼呢?尤寶珍閉上眼睛,微微苦笑。
熱臉貼了冷屁股啊,她又一次誤解了他的行為,也許,他為讓她順利簽到合同,陪那些人喝到胃出血,他默默地幫她做那些事情,不過是為了能夠保證,她可以繼續給女兒一份像樣的穩定的生活。
和她尤寶珍又有什麼關係?他都已經美女在懷了,她還要對他再抱有什麼期待?
自討沒趣原也是活該!
尤橙小小的手摸上她的臉,她抱著她,細聲細氣地想要給媽媽以安慰:「媽媽,害臊一定不是好東西,我們不要它了,好嗎?」
尤寶珍睜眼望著女兒,她的眸子有一種不諳世事的純真清澈,她微微笑了一笑,回答說:「好的。」
一覺醒來,尤寶珍又是一個嶄新尤寶珍,心痛和失望,都丟在了夢裡。
又快要遲到了,她毫不客氣地拖著尤橙起床,粗魯地脫掉她的睡衣睡褲,尤橙揉著眼睛,不滿地抱怨:「媽媽,你把我弄痛了啦!」
尤寶珍說:「你再不快點,要遲到了!」
洗臉的時候,尤橙不耐煩地搶過毛巾:「我自己會洗啦!」
吃飯的時候,徹底清醒的她又在羅嗦地要求:「媽媽,你的煮的粥一點也不好吃,你以後就煮學校那樣的給我吃好不好?」
尤寶珍不屑:「學樣裡的粥很好吃嗎?」
尤橙搶白:「反正比你的好吃!」
她不甘心被貶,用力揉了揉女兒的頭髮,尤橙則更用力地扔給她一個白眼。
母女兩個,都同時忘記了昨天。
衝到公司,參加了偶爾一次的晨會,檢討過去一週做得好或不好的東西,該批評的批評,該獎勵的獎勵。
然後上網,看看政府最近有什麼新動作,看看還有什麼專案值得移植進來進行開發。
錢永遠都是賺不完的,它不比男人,好男人一生難求,付出終生心血那個合適的人可能還窩在娘肚子裡沒有出來;但金錢和財富,只要你有足夠的本事,借著一點點天時地利的運氣,總會讓你抓著大把大把的。
她想,她一定要知足,有錢就好了,不一定還要個男人。
她握著拳頭,想像自己是一個英雄無畏的鐵金鋼,銅牆鐵壁,左衝右突前殺後刺,再沒有被傷害的可能。
但生意場上,還是會時時遭遇碰壁的可能。
比如方秉文,也不知道吃錯了哪一顆藥,尤寶珍好不容易透過內幕訊息知道,他又被人家做的垃圾貨給刺激得日語盡出,於是想當及時水送上去。
方秉文卻笑著說:「尤小姐,是你記錯了還是我記錯了?我說過我不跟我想追求的女人談生意。」
尤寶珍真想罵娘,心想大爺你想追我可是經過我同意了麼?
臉上卻還是好脾氣:「方總你真是會說笑啊,追求和生意這種事,有衝突嗎?」
方